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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無人不知他是指賽戈萊納,只是未說出名字來。賽戈萊納被人冤枉,早含怒在胸,這時聽到亞諾什如此說話,索性站出來大聲道:“你說的便是我吧?!”

亞諾什冷笑道:“我在說誰,誰心中自知。三日之前你去偷蟲,西門福音的三位朋友俱可作證。當時被你僥倖逃了,你還敢來壽宴!”加布裡埃拉嬤嬤沉吟道:“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其實今日帶他來,也是想讓他與公爵道個歉,乞他寬宥,沒想到竟有了這樣的事。”

亞諾什道:“嬤嬤您心懷慈惠,自然把人往善處想。試想他與那魔手畫師放著聖帑衛隊和禮拜堂裡的大批珍寶不偷,卻只偷走了四葉三葉草,卻是為了甚麼?我方才已想透徹了,定是他們與土耳其人勾結,先偷走四葉三葉草,好教我們單用一味巴茲利斯克蟲配不成藥。他們算定我亟需此草,便拿來作餌,假意挑起賭鬥,再故意詐敗給這個小子。我們拿到這草,便再沒有了疑心,殊不知人家早在裡面下好驗不出來的猛毒了!”

眾人聽他這麼一分說,都覺大有道理,連賽戈萊納也心中疑道:“那魔手畫師怕不真的是與奧斯曼人勾結?”亞諾什又道:“這個賽戈萊納初時與艾比黛拉交手,還喝破她身份,好似滿腹仇恨,怎麼後來得勝的時候,卻輕輕放過?如今細細推來,無非是障眼法而已——他怎好真的對同夥下手!”

加布裡埃拉嬤嬤道:“倘若他有心要害公爵,為何自己還留在城裡,豈不是自蹈死路麼?”亞諾什還未回答,蘿絲瑪麗在一旁淡淡道:“這沒什麼奇怪的。他們本以為公爵大人會在壽宴之後再從容服食,屆時早逃開遠遠了。只是人算不如天主算,這個賽戈萊納便沒料到公爵大人拿到葉子,立刻服下,當場毒發,這才不及逃走。”

她這一番推理辭鋒滔滔,條理分明,加上少女嗓音清脆,竟說得象是賽戈萊納處心積慮一般。眾人皆暗自讚歎西門門下無弱手,連這麼一個小姑娘都如此精明。加布裡埃拉嬤嬤想替賽戈萊納說上幾句,被這小姑娘一說,不知該如何辯駁才好。普羅文扎諾道:“如今看來,事情已昭然若揭,你這賊子,為異教徒作倀,還有什麼話說?羅慕路斯,與我拿下他!”

普羅文扎諾自矜身份,不願出手,便讓弟子上前。羅慕路斯知道他內功利害,屋裡狹窄人多,便伸出手去點他的二宮迴廊。賽戈萊納眉頭一皺,手肘一偏,兩個人竟自拆起招來。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名門才俊,一個是荒谷逸才,此時鬥將起來,竟是個難分軒輊。羅慕路斯久在歐洲,不知賽戈萊納用的乃是辛巴威大擒拿手,見他的手法古怪,招招狠辣,一時不敢太過纏近,只用本門的招式跟他打。

普羅文扎諾見自己的首徒竟戰不下這個毛頭小子,大為不滿,沉聲喝道:“切麗、蘿絲瑪麗,去幫幫你那不成器的師兄。”這一句話聽在羅慕路斯耳裡,真比被人在胸口錘上幾拳還難受,手裡招勢旋即加快。此時兩人皆催動了體內真氣,這種距離之下,就如同拿著把巨劍在斗室裡亂揮亂舞,稍不留神便是重傷斃命的局面。

加布裡埃拉嬤嬤見狀,長袖一拂,一股袖力無聲無息,兩人均感到呼吸一窒,生生被這股力道分開。普羅文扎諾皺起白眉,怪道:“嬤嬤,我敬您是貝居因會的院長,本該禮讓的。只是這人命官司,不該有甚麼偏袒才是。”加布裡埃拉嬤嬤道:“既是人命官司,就不該偏聽一面之詞,連個抗辯的機會也不給。”她看了賽戈萊納一眼道:“孩子,你與公爵毒殺,可有關係?”

賽戈萊納收斂了招式,舉步向前道:“三日之前我前去禮拜堂偷竊不假,但我所要的,卻並非是巴茲利斯克蟲,而是要取回我這一柄慄木杖。”他拿出身後背的木杖,普羅文扎諾何等眼力,一眼便看到木杖上的五環節疤,雙目精光大盛。這是托缽僧團的長老木仗,怎會落到他手裡?再回想起這少年身上露出馬太福音的功夫,他疑慮更濃,便不再插話,由得賽戈萊納說下去。

隨即賽戈萊納便把自己如何在普拉霍沃結識魔手畫師、如何代他受過被比約齊擒住、如何逃出監牢與凡埃克合作等等約略一說,只避去自己身份不談。聽他說完,亞諾什質問道:“你不是與那阿拉伯舞姬有仇麼?如何最後又放她走了?豈不矛盾?”

賽戈萊納躊躇一下,說道:“我與那塞壬琴姬有血海深仇,恨不得手刃此女。只是她手裡握著我父親的行蹤,我便難以下手——箇中情由,不便多言,加布裡埃拉嬤嬤盡知此事,她可為擔保。”普羅文扎諾冷冷道:“憑你這幾句話,恐怕難以服眾。”切麗剛才見師妹出了風頭,也想露露臉,此時見老師先行發難,便大著膽子尖聲搶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