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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普羅文扎諾道:“這人看身形嗓音,似乎與我很熟,莫非是……”他突然意識失言,連忙改口道:“許是以前交過手的人。”

這時比約齊戰戰兢兢走過來,普羅文扎諾白眉一立,訓斥道:“你這聖帑衛士是怎麼當的!不過才這麼幾個人,就被混進兩個奸細。這是在貝爾格萊德,倘若你們去了教廷,教皇豈不是也要被你拖累了?”普羅文扎諾除了異端裁判所,還執掌教廷法紀,算是比約齊的上司。他這幾句話劈下來,唬得比約齊堂堂一位“人中索爾”撲通跪在地上,連連口稱死罪。普羅文扎諾道:“這一次你失寶在先,失察在後,遲早是要議罪的。如今還不是時候,權且退下罷。”比約齊面如死灰,顫著手走回到隊前,招呼那一隊呆若木雞的衛士離開了。

斥退了比約齊,亞諾什忽然走到賽戈萊納面前,單腿跪地,單手平胸,大聲道:“我被怒氣矇蔽了心,剛才錯怪了閣下,違背了騎士七德,請少俠責罰。”他不愧是將門虎子,坦坦蕩蕩,知錯即認,毫不矯情違飾。賽戈萊納大為感佩,連忙扶起他道:“我潛入老公爵城堡偷竊,有錯在先。兄臺不必如此。”一場誤會,至此煙消雲散。

羅慕路斯也大為高興,他與賽戈萊納敵對數次,卻總也提不起殺氣來,如今雖不曾為友,總算是化敵。切麗卻大不以為然,暗暗撇嘴,蘿絲瑪麗還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雙瞳似是沒有焦點。

羅慕路斯對老師道:“奧斯曼人如此處心積慮,著實可惡。塔羅血盟看來是與奧斯曼蘇丹勾結到了一塊,恐怕於我歐羅巴武林大為不利。咱們是不是得趕緊稟告教皇與各大門派,早作計議。”

普羅文扎諾道:“貝居因會的聖女出關在即,屆時自然有人領袖群雄。”語氣裡竟帶有淡淡譏諷。加布裡埃拉嬤嬤裝作未聽到,嘆了口氣道:“這些事暫且放上一放,如今老公爵的生死卻是頭等要緊的。”

她一句話提醒了眾人,大家紛紛回到老公爵的臥室。老公爵還是那一副模樣,兩名奉命來的貝爾格萊德名醫守在床頭束手無策,除非是讓兩位高手再行運功續命,否則是絕計支撐不過三日的。

這時卡皮斯特拉諾已經安頓好了賓客,也趕了過去。他聽亞諾什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垂頭不語,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圈,踟躕說道:“如今只有一個法子了,只是不知使得不使得。”亞諾什一向最佩服卡皮斯特拉諾,一聽說有了法子,登時雙目圓睜,連聲問道:“是甚麼法子?快說快說!”旁人也豎起耳朵,想知道這位托缽僧人有什麼高見。

卡皮斯特拉諾躊躇半晌,方才緩緩說道:“貝爾格萊德正南百二十里,有一處大山,名叫老山。老山之中有一位名醫,其手段高明之處,不遜於阿拉伯名醫伊本薩多。”亞諾什搶道:“既然如此,我多備金銀,派人去星夜請來。”卡皮斯特拉諾搖搖頭道:“倘若那麼容易,我幾年之前就為公爵把他請來了。這位名醫的本名無人知道,只因天生一部亂蓬蓬的大鬍子,根根都是深藍顏色,便得了綽號叫‘藍鬍子’,性格十分古怪。他生平有兩大嗜好,一個是解剖人屍,一個是漁獵美色。”

羅慕路斯截口道:“這兩者雖於禮法所不容,倒也不見得有多古怪。我們異端裁判所,每年偷著解剖屍體的醫生也要燒死幾個哩。”卡皮斯特拉諾苦笑道:“倘若是兩者合二為一呢?據說他先後娶妻六人,無不是絕色美女,都被他以殘忍手段殺死,屍體吊在地窖裡視若珍寶,以肢解為樂。這等愛美之法,你可曾見過?”

在場女子聞言莫不色變,她們都是江湖中人,見慣了殺戮的,但聽到這等事情還是不寒而慄,就連加布裡埃拉嬤嬤都有些不忍,低頭誦了句聖母慈悲,喃喃道:“天下怎會有如此殘酷怪異之徒?”卡皮斯特拉諾道:“正是這麼說的。那藍鬍子因為醫術卓絕,娶的妻子都是名門貴胄之後。孃家人聽說自己女兒竟受到這種屠戮,無不憤怒,便糾集人手去尋他的麻煩。沒成想派去的一百多人進得老山,一夜之間死的乾乾淨淨,而且死狀極慘,從此再沒人敢踏足老山域內。”

這一番話聽得人人遍體生寒。亞諾什疑道:“這人好生殘忍,但醫術究竟如何?”卡皮斯特拉諾道:“醫術高妙,直追蓋倫。數年之前,曾有一位托缽僧團的長老身罹重症,前去求醫。當時那位長老被仇敵所傷,四肢筋骨寸斷,顱骨也被打碎了半面,這種傷勢,竟被他救了回來。”賽戈萊納道:“這豈非是好事?他肯施救,說明便有善良之心。”

卡皮斯特拉諾道:“好是好,代價卻是極大。藍鬍子治癒了他以後,竟把他一對如花似玉的雙生女兒擄走。那長老急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