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此時夜色愈加深沉,霧靄升騰,四下逐漸為白氣吞沒,耳邊只有夜鴞鳴啾,山風濤濤。走到險峻之處,馬不能行,兩人只得下馬牽住轡頭,依著山勢徐徐而走。波蘭俗諺有云:“看山跑死馬”,那城堡看似近在眼前,走了大約兩個小時卻還沒有盡頭。
布朗諾德忽然停住腳步,伏下身子在地面捏起一些土來端詳,又分開雜草用手掌按壓,復起身喜道:“主人,找到啦。”杜蘭德奇道:“找到什麼?”布朗諾德指了指雜草分處,隱然一條硬實痕跡:“這一條必是通往城堡的故道,只因年久無人,所以被雜草碎石蓋住了。”
有了故道指引,兩個人的行程大大加快。接近午夜時分,他們終於到了城堡跟前。月色朦朧,銀娑瀉地,這座城堡坐落於半山一處凸起的高丘之上,四下山岩嶙峋,城體側立千仞,愈顯挺拔之姿。堡體純以大青磚石築成,接隙密實,結構精當,雖已遭荒棄,卻頹而不倒,只是多了些許青苔風蝕的斑駁痕跡。
杜蘭德於建築一道略通一二。這城堡中央矗立一方形主塔,四周為六道石制幕牆所拱,外圍成半圓狀,四置圓塔箭樓。外圓內方,正是拜佔廷風範,少說也有百五十年之歲。主塔之外尚有一圈罩牆,與外牆同心而略高,頂端城垛連綿,幾無死角。杜蘭德不禁驚歎城堡設計者之雄心大略,此地據山而守,居高臨下,進可扼山嶺要道,退可固守自牢,是處形勝所在,儼然是一國君主的氣度,非胸中有大丘壑者不能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