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還說錯了不成?”
蘇文清淡淡地道:“莫非你以為,參加青雲試的機會是那麼好得來的?那我們兩個算什麼?”
蘇文康一怔。
蘇文清把手中書卷往書桌上一放,目光轉向窗外,道:“能參加青雲試的,往往都是各大世家中最優秀的子弟,更何況那南山是在過了兩月之後才進入青雲別院,這絕對是青雲門給了龍湖王家天大的面子。所以南山這一次到青雲山來,絕非喪家之犬,只怕反而是風光無比的,要知道,龍湖王家本家多少子弟,都沒有這個機會呢。”她笑了笑,臉上露出一絲略帶譏諷的笑意,看向蘇文康,“五哥,你說呢?”
蘇文康自然知道這個妹妹的譏笑並非是針對自己,沉思了片刻後,忽然眉頭皺起,帶了一份驚訝道:“莫非你的意思是說,王瑞武死了之後,南石侯並沒有大禍臨頭,喪失權勢?”
窗外,小鼎咯咯的笑聲傳了過來,中間夾雜著大黃低沉的吠叫聲與小灰的吱吱聲,一切都顯得那麼安寧祥和。蘇文清倚在窗扉前,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以我看來,能有這樣一份破天荒的好處恩寵,在龍湖王家中,南石侯非但沒有失去權勢,只怕是在舊主暴斃新主上曱位後,此人反而權柄更重,甚至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也就是因為如此,新家主王瑞徵甚至不惜向青雲門求到了這樣一份恩典來賞賜他。只是……”她冷冷一笑,面上譏諷之意更重,隱隱帶了一絲不屑,道,“卻不知那南石侯究竟為新家主立下了怎樣的天大功勞,才能坐上如今這般地位,得到了如此獎賞?”
蘇文康雙眉一揚,面上變色,他性子或許不如這妹妹機敏靈活,但決然不是傻曱子,出身世家也有幾分見識,只這麼略一思索之下,頓時便明白了蘇文清話中之意。不過他雖然看著有些吃驚,卻並無絲毫難過震撼之色,看去反而有些高興起來,哈哈一笑,卻是帶了幾分欣喜,道:“原來如此,居然是個卑鄙小人。不過幹得好,王瑞武那老頭這幾十年來一直與我們蘇家作對,死了真是再好不過,哈哈哈哈……”
蘇文清沒去理會心情忽然大好的哥哥,目光飄忽,卻是又向土字房那裡看了一眼,在南山安頓下來之後,王宗景便去了那屋中,隔了老遠還有門牆阻擋,看不清他們的動作也聽不到他們的話語,只是隱約看見那兩個人正在對坐說話。
她望向那邊,有些怔怔出神,心裡轉過了好些念頭,那一刻她心中忽然有種奇怪的想法:“那王公子看起來,與新來的這個南山卻是熟悉的,年歲又差不多大,搞不好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只是不知道,若是王公子他想透了這其中關節後,心裡又會是怎麼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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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字房曱中,一些日常用品已經送了進來,倒下的桌椅被重新擺好,落下的灰塵被輕輕擦去,王宗景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南山安靜而熟練地收拾著屋子,看著這個不久前還死氣沉沉的房間就這樣逐漸變得乾淨起來,重新露出了生機。
這一刻,他心中實是有無數疑問湧上心頭,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而南山在最初見面的驚喜過後,這時也不知為何沉默了下來,一直都是安靜地擦拭打掃著房間,幾乎都不說話。
到了最後,終於還是王宗景開了口,叫了一聲:“小山。”
南山這時正在擦拭窗臺,額頭上微見汗滴,聽到這聲呼喚動作頓了一下,隨後轉過身來,道:“什麼,景少爺?”
王宗景有些遲疑,猶豫了片刻後才道:“小山,你怎麼會來青雲山的,而且還能進到這裡?”
南山默然片刻,道:“景少爺,我也不大清楚,前些日子還是在王家堡時,突然有一天我爹就跟我說,讓我收拾行李來這青雲山,說是得了青雲門仙長們的恩典,我有幸可以參加青雲試了。”
王宗景沉默了下來,目光看著地面微微閃爍,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只聽他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了些,道:“家裡邊一切都還好嗎?”
南山的嘴角微微抽曱動了一下,手中的抹布擦去了窗臺上最後一塊汙漬,留下了光潔如新的檯面。他看著面前的乾淨窗臺,默然片刻道:“家裡有點變故了,王老家主因為突然得了重病,不幸仙逝,如今是十六爺坐了家主位置,其他的就沒什麼了。”
王宗景身子微微一震,臉上掠過一絲異色,盯著南山站在窗前的背影,欲言又止,過了片刻才道:“知道是生了什麼病症嗎?從龍湖出來的時候,我記得大伯身子還算康健,又是修道有成的人物,平日裡等閒不會有病魔邪氣沾身,怎麼會突然就重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