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是咱們聶家子弟的根本啊!”
聶士成緩緩站起,看著那自家子侄的軍官,緩緩道:“咱們逃過一次了,左冠廷替我聶士成贖了罪,我和他自己兄弟,肝膽相照,也沒什麼好說的……我這次,不是為了徐大人,是為了左冠廷!再逃一次,小四,你說咱們回得了合肥北鄉老家麼?進得了祖墳麼?死在這裡。我那妹子,會給你這個兒子招魂!你安心上路!”
說罷猛一揮手,兩個戈什哈上來。一個一踢那哨官腿彎,他一跪下。那戈什哈就扯住了他地辮子,另一個頓時就是一刀揮下,血光沖天而起。
聶士成看也不看那頹然倒地的無頭屍首,對還跪著地的那幾個押解逃將而來的兵弁大聲道:“右營記賞二千兩!要現的,自己搬!”
那幾個兵都是營官的馬弁,押解聶士成這個堂房侄子過來,以為聶士成就是責打一下,要他戴罪立功,也未嘗沒有營官想看看風色。昨天夜裡,聶士成抵達慈山前線,下了死命令,所有營官上一線,他就坐在他們背後!現銀子搬出來,打好了當場發賞,有一個退下來的,他聶士成認得,鬼頭刀不認得!
打得這麼辛苦,退下來的都砍了,前線死傷慘重也不敢退,看著那排人頭膽寒!這個營官推下聶士成侄子過來領罰,也是想看看風色,要是士成不殺他的頭容忍了,他們自然也可以順勢退下來。老軍門應該不是想他這些嫡系心腹打光吧?
誰也沒想到,聶士成和他這個侄子話也沒說幾句,連碗送行水酒都沒有,說砍就砍了!
幾個馬弁對望一眼,再看看那排人頭,趴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抬頭慘笑道:“軍門,到了這個份上,還說什麼銀子,我們也帶不進棺材……標下回報營官,打完就算,至少見得了祖宗!殺多了鬼子,還有賺的!……營官還有話要標下回報,現在右營陣地上面,能戰的不過百人,鬼子還在衝擊,請軍門調派些援兵!”
聶士成身子一抖,回頭看看,自己的親兵中營已經抽調光了,全部填了上去。看看遠處,槍聲又緊密了起來,硝煙一陣陣的飄來。他抬頭看看頭頂藍天,哈哈一笑,猛的招手,那排捧著鬼頭刀的戈什哈轟然應是,聶士成一緊腰間皮帶,伸手抄起一支步槍:“跟聶老子上去!”
他還沒動步,那兩個禁衛軍聯絡軍官已經拉住了他,兩個年輕軍官笑道:“大人,這殺鬼子的買賣,就不要和標下們搶了吧?給咱們一半弟兄,咱們上去!後面還要軍門坐鎮,等著迎接徐大人!”
聶士成反手握住他們的胳膊,三人對望一眼,看到的只是坦然。聶士成一笑:“看來拼了我這枝軍,給國家保住禁衛軍,還當真沒做錯。今兒是二十七了,兩位兄弟放心,有我聶士成在,怎麼也替徐大人守到三十日!鬼子過不了我這支軍!”
槍炮聲響了一天,也許是老天爺都厭倦了殺戮,讓夜色早早垂下來。激戰死鬥了一天地戰場,終於沉寂了下來。
戰場上面。濃重的硝煙和血腥味道,猶自在夜風當中不肯散去。
戰場上鬼火點點,還有沒斷氣地人低沉的呻吟聲飄蕩。
兩日血戰,聶士成所部傷亡近半,而日軍也付出了近千人的慘重傷亡!
公平的說,按照兩軍的戰鬥素質,要不是聶士成所部得到了徐一凡的大力補充,軍火彈藥充足。而日軍輕兵襲遠,彈藥缺乏,幾乎斷糧,沒有重火器。優勢兵力攻擊下,聶士成所部就是再怎麼死鬥。也應該被突破了。
夜色下,一群憔悴疲憊的日軍軍官。扶著指揮刀圍坐著篝火,只是呆呆的對視。
三日強行軍,兩日苦戰。已經將名古屋兵團第六,第六十八這兩個最精銳的聯隊地戰鬥力發揮到了極限,打到現在,已經是疲不能興。士兵精力體力完全透支,而且士氣也有所動搖。讓他們再度發起攻擊,衝破當面之敵,再完成襲佔安州的計劃。除非出現什麼奇蹟,否則只能承認失敗!
誰知道聶士成所部居然在這裡打得這麼硬!本來在川上的全盤估算當中,這些暫時依附徐一凡地淮軍,不可能為了不是他們系統的徐一凡這樣死戰。兩天時間無論如何也突破了,樂觀點也許只要一天。淮軍潰敗,他們這兩個聯隊就可以在八月三十日前襲佔安州。這個時候就算徐一凡趕到,而第三師團剩下兩個聯隊和輜重彈藥物資也趕到了。正正好可以掩護他們地後路和側翼。死死的將徐一凡所部切斷在朝鮮。水路旱路,全部斷絕。
只要徐一凡的禁衛軍陷入孤立,他的所有戰略主動權就已經喪失,而他也可以順利陳請大本營,轉用戰略預備隊第一師團再從大同江登陸,將清廷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