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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兩張床,兩個飯碗,兩雙筷子,兩個人的空間。

格格不入的季眠。

季眠校服滴下的水把玄關的地毯弄髒了。

顧九歌穿著乾燥舒適的居家服,叉著手看他。

一模一樣的臉。

顧九歌是這世界上的,另一個幸福的季眠。

“呼。”凌幼靈把門鎖上。

在問季眠生了什麼事情之前,她想先找條毛巾,或許還需要拖鞋和吹風機。

“你坐到餐桌那裡等著我。”

她彆扭地繞過地板上那隻斷手,朝衣櫃走去。

這大概是季眠買來嚇她的道具吧?或者是從解剖課上偷來給她看的?

凌幼靈試圖不要把事情想的可怕,拼命提醒自己:要先冷靜,別老誤會季眠。

顧九歌沒有和季眠講話,保持距離地觀察著他的狼狽相。季眠弓著背站在玄關,一步都沒有挪,等凌幼靈找毛巾。

柔軟的毛巾蓋上季眠的頭,為了掩蓋尷尬,她故作輕鬆地輕笑了一聲。

“季眠,說說看你又在做什麼惡作劇?”

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季眠忽地擠出了一個嫵媚的微笑,雖然那暗得不能再暗的眼睛裡完全沒有笑意:“凌宥,恭喜出院。”

凌幼靈覺得季眠這個樣子很不正常,不知怎麼的,鬼氣森森。

她用餘光瞥了一眼地上的手,把表情變得嚴肅:“不要逃避我的問話,那個斷手是怎麼回事?”

季眠保持著剛才的笑,風流多情的笑靨籠罩在黑氣之下,顯得無比詭異。

“顏子玉用手碰你了,還那樣欺負你、打你。我太生氣了,就切了他的手,作為你出院的賀禮。”

“你不用害怕了,我這麼做完,以後沒人敢欺負你了。欺負你的,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他的語調甜甜的,散的態度甚至算得上,親暱。

“我也想做你們正義這一方的夥伴,所以我把壞人的手切下來了,我可以和你們一起了嗎?”

季眠用毛巾擦乾雙手,牽住凌幼靈的衣角,笑得一臉討好。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在說什麼啊?

“我說過了,季眠,不要……當個,施暴者。”

一字一句都是從嘴裡慢慢蹦出來的。

從雨水中走出的季眠帶著令人不適的寒意,他的靠近讓她生生地打了個冷顫。

凌幼靈覺得害怕。

害怕季眠這樣無可救藥的舉動。

她和他連最基本的溝通都無法進行。

再這樣下去,她會對他失去信心。忍不住想起自己最初對他的判斷——季眠的本質已無法改變,他就是殘暴恐怖、根深蒂固的,一個惡鬼。

對於她的言論,他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大的反應。

季眠的眼裡流露出隱隱“奉獻的”、“充滿力量的”光芒,望向凌幼靈。

“施暴者我來當,凌宥不要再受傷就好了。我們是正義的一方,凌宥會需要我這樣的角色的,我可以幫助你。”

“夠了,季眠。”

顧九歌皺著眉,再也聽不下去地推了一下季眠的肩膀。

“你該走了,你嚇到她了。”

他強制地隔開季眠和凌幼靈,不讓他再有機會碰她。

季眠現在的狀態,實在是讓人太不舒服了。

“我不走。”

這三個字,季眠說的無比尖利。

“為什麼你們總想著拋下我,讓我走?”

他啞著嗓子,眼睛裡燃起黑漆漆的怒火,糾纏著凌幼靈的身影:“我看到你們牽手了。凌宥,你們不可以在一起。”

 。。。   追蹤器?”

話音剛落,大門就被開啟了。

顏子玉沒有看門口,反而是近乎偏執地想要扒下她的手錶:“我明明看到你的手腕有古怪,怎麼可能只是一個追蹤器!”

“砰。”

在他解下表帶之前,就被人一腳從凌幼靈身邊踢開了。季眠的動作乾淨利落,甚至是,狠戾。

視線裡瀰漫著血霧,她看到兩張表情相同的臉。

劍眉橫飛,淡紅的薄唇緊抿,漆黑的睫毛掩不住被怒火燒紅的眼睛。

得救了。

她嚥下喉嚨裡的汙濁,將這兩張好看的臉臨摹到了心裡。

“不怕,我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