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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墟之下的軀體和傷痛太過淒涼,而現在,我卻轉眼成了要在你們傷口上撒鹽的人。

我勉力微笑:“真主會保佑你們度過難關。”

婦女說:“那天我們從臨縣趕來,錯過了早上了的會禮,幸虧那時海娜追著阿丹在別處玩耍,才沒有跟我們一起進入禮拜大殿。”

“您的傷嚴重嗎”

婦女的表情很難過:“我只傷了一條腿,海娜和阿丹的爸爸卻砸傷了脊椎,那時他把我護在身下”

“那,醫藥費呢”

“目前是借親戚的錢先墊著,但是他那裡肯定要動手術,”她憂傷地望著另一張病床上的丈夫,“如果建築商那裡不肯賠錢,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是你們你們怎麼好意思來這裡”背後猛然暴出一聲怒吼。

我轉過身,門口站著一個血氣方剛的穆斯林男子,正怒視著我和安吉。

“烏德,你小聲一點他們是救過我們的人。”一張病床上的老者開口。

名叫烏德的男子大步走進來,安吉將我擋在身後,沉聲說道:“無論如何,她救過你們。沒有她,你的兄弟姐妹可能就不是躺在這麼簡單。”

烏德:“你們是建築商那邊派來對付我們的”

“首先,她今天來並不是建築商指使的,其次,她也不會專門對付你們。”

“那你們來幹什麼”

他問住了我,是啊,我到底來幹什麼。我心中既充滿對他們的同情和對建築商的疑慮,又不得不為建築商辯護來削弱這些弱者的利益。

我咬咬牙,走出來,用諷刺的語調說:“作為一個同樣從死神手裡逃脫的人,來對你們略施關切罷了。”

果不其然,我和安吉被轟出醫院。但是這次,我卻慶幸自己被轟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雨落下的瞬間

u建設集團來抱怨過幾次,說樓下的穆斯林近來越發過分,對每個進出大樓正門的人嚴厲盤問,大有“u建設集團者不得入內”之勢,保安都換了好幾批。

我掛上電話,揉了揉眉心。無論u建設集團如何催促,至少這次,那些分化示威人群、許以重利,再逐步擊破的方法我不想再用。

窗外陰雲密佈,似乎隨時都有潑下大雨的可能。

安吉撐著傘,我不知道我為何要在這樣的天氣裡再來清真寺。

事故之後,入寺規定有所放鬆,不過最重要的禮拜大殿塌了,只有零星的穆斯林會來禮拜。

零落的雨聲是此時世界唯一的聲音,廊垣殘破,花木頹敗。原本光滑的地面裂痕累累,縱橫著一道道泥印,在所有泥水交匯之處,是事故後禮拜大殿的殘跡。

一位神職人員說:“沒想到禮拜大殿會在首次迎賓時塌落,偏偏又在古爾邦節這樣的節日。難道我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怎麼會呢”我說。

“清真寺原計劃是在明年初完工,但我們很希望能趕上今年的古爾邦節,就向政府提出要求,讓建築商加快工期。沒想到,結果卻毀了真主的房子,還害兄弟姐妹們受傷。”

我深深望著光禿禿的大殿遺蹟,幽幽地說:“你們沒有錯。”

那麼到底是誰的錯

“建築商雖然同意重建禮拜大殿,可是那麼多兄弟姐妹,他們的治療費誰來承擔”

我無言以對,只得繞開這片遺蹟。

在某處不甚顯眼的迴廊,我再次見到唐明。

此刻的他舉著相機,似在專注地拍攝某物。

我走過去,“這次你該告訴我你在調查什麼了吧”

“嘿嘿,好巧啊小舞。”他作勢收起相機,擺出招牌嬉皮笑臉。

我一把搶過他的相機包,迅速後退兩步,說:“事故發生那天你也在場,還把那麼驚心動魄的場面做成了歌功頌德的新聞,這和你的作風可是很不像啊。”

相機裡除了幾張殘垣斷壁的照片,剩下幾十張的都是禮拜大殿事故後光禿禿的痕跡。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你在調查禮拜大殿坍塌的原因。”

“哎喲姑奶奶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很嚇人。”他像是突然洩了氣一般,說:“我告訴你就是了。”

然後他領著我們走向一處更加偏僻的角落,一路上不住四下張望。

他說:“一個近三千平的大殿廢墟,只用了不到一週的時間就清理完畢,你不覺得這個速度太快了嗎”他從角落的土堆裡拔出幾根鋼筋類的東西,“這是我之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