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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安露扯扯嘴角,似乎在笑,又像嚴重的不以為然。

這神情刺痛了我,我忍不住問:“你要說什麼?”

安露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學姐,這次,你真的聽我一句。這份合同,雖然你只說了個大概,但我能確定,比上十個大學都有用的多。沈欽言太年輕,一時意氣用事。你勸勸他吧。不然他之後會後悔到死的。”

安露的一席話,讓我陷入了兩難。

暗自腹誹,為什麼最近,我老需要面對一些難以抉擇的選擇呢?

左思右想中,時間匆匆而過。其實二十歲的生日後,我就覺得時間過得快多了;而現在面臨大學畢業,更是覺得時間的速度成了比較級——睜開眼睛,閉上眼睛,然後,天就黑了,而我的盤算,還是沒告訴過沈欽言。

畢業越近事情越多,我花了不少時間寫畢業論文,大量的執行速記和計算,熟悉一些複雜得要命的軟體。

我給自己制定了一份完美的計劃,忙碌不堪畢業臨近,答辯的前一天,我得到了第一手的訊息,沈欽言十分不幸地沒能透過戲劇學院的面試。我大驚,託了喬子萌找人打聽,才知道,幾位面試官對他印象頗深,評價也很高:外形好,天賦高,可塑性極強。

看得我想掀桌想磨刀霍霍衝進面試教授的公寓製造血案,為什麼這麼高的評價,你卻不給人讀書的機會?

但事實始終是要面對的。我找到沈欽言新租的房子樓下,告訴他這個訊息。我帶他選擇了大學讀書這條路,有義務告訴他結果。他的新公寓是大郭介紹的,很破舊,其他幾個住客是幾個搞音樂的,每個人都是哥特妝上身,觀之猶如鬼魅,我去的時候敲鑼打鼓試音,喧囂不停,幾乎無法交談。

沈欽言拉著我下了樓。我們周圍的破舊的樓道里貼著詭異的塗鴉,寫著神鬼難認的字元,就像張牙舞爪、憤怒得好像要從牆上跳躍而出的異獸——恰好和我心裡的不平之意相吻合,更加氣憤難當。

沈欽言對這個訊息表現得比我冷靜得多。

“今年不行,那就明年吧,”他看向我,“許真,我不遺憾,只是對不起你……你花了那麼多時間跟我一起讀書補習,而我卻不中用。”

我聽不得他內疚的語氣,覺得有點哀傷——真是應了安露的那句“屍山血海槍林彈雨”。為了實現夢想,他甚至連曼羅的工作都丟了。一心一意地準備入學,辛辛苦苦攢錢。明明已經是夏天了,我卻打了個寒顫。

“沈欽言,”我輕輕推了推他:“你把合同簽了。”

他卻不甚在意,“早就拒絕了,沒有回頭草可以吃了。”

“當然有回頭草,我看到過你的簡訊,他們對你還是有興趣的,”看到沈欽言目光乍然一亮,我趕快說,“不是存心偷看你簡訊,純粹巧合。”

沈欽言清晰道來,一字一句,“不,我不打算接受。”

“為什麼?難道是有什麼苛刻到變態的條件?”

他沒說話,看錶情則是預設。

我顧不得那麼多了,靠著牆皺著眉頭道,“那我跟你一起去蓋亞,實在不行,我叫我媽媽……”

邊說邊在腦子裡盤算,《約法三章》大約在六月上映,我母親作為少數有影片剪輯權的導演還要繼續忙碌,但以她的地位在公司內說句話絕對不困難。

沈欽言輕輕抓住了我的手,低語:“許真,我總不能每件事情都靠你。你已經領著我上了路,剩下的,我自己有能力走好。”

被這樣溫柔的語氣拒絕,這對我來說,是絕無僅有的經驗。我這樣事事為他打算,也許在不經意的時候,挫傷了他的自尊心。我忘記抽回自己的手,認真地看著面前這個清俊的、一直被我當成弟弟的大男生。那瞬間,我想起那個在曼羅為我擋下了羞辱的沈欽言,他雖然年輕,但那麼沉穩可靠的。大概是他在我面前聽話了太長時間,我險些忘記了,他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所以說,在最失意的時候,才能看出一個男人的成熟和風度。

我微微笑起來,抽出手拍他的肩膀,“可你現在工作都辭了。”

他不以為意,比我還樂觀多了,“再找就是了,我還有些一技之長的。”

忍不住莞爾,以他的條件再找工作,的確是不愁。只是,他現在不再是領班,又要重頭幹起了。

和沈欽言一起在外面一家看上去很不便宜的餐廳吃了晚飯——在曼羅的時候都是我們伺候人,現在有人來伺候我們,倒是不錯。

我豪邁地開了瓶紅酒。沈欽言問我哪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