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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似乎都被這突來的語聲驚的愕住了。

樹林之中,冷笑之聲驟起,另一一個粗豪宏亮,有如鼓擊鐘鳴一般的聲音,一字一字他說道:“躲在車後的朋友,還不下來作什麼?”

卓長卿劍眉一軒,雙掌微按車身,身形突地衝天而起,左掌一圈,右掌當胸,飄飄落在車頂上,目光四掃,朗聲說道:“躲在樹林裡的朋友,閣下也該出來了吧?”

紅裳少女們連聲嬌叱,轉身一望卓長卿,似乎都要掠向車頂。

哪知林木中又是一聲冷叱:“住手!”

叱聲方住,林木的陰影裡,竟冷笑著緩緩走出兩個行容詭異的人來這兩人一僧一道,一高一矮,一瘦一胖,高的瘦如枯木,一身鱗峋瘦骨,卻穿著一件寬大的袈裟,腰畔斜掛一口狹長的戒刀,驟眼望去,有如草扎木雕,全身上下,競找不出一絲活人的氣息。

矮的卻肥如彌陀,一身肥肉之上,穿的竟是一件又緊又短的道袍,頭上道髻蓬亂,生像是剛剛睡醒的樣子,腰畔斜掛著的一口劍,也比常人所用,短上一倍,劍鞘烏光閃爍,非皮非革,非木非鐵,競看不出是用什麼東西做的。

這兩人不但體態不同,神態各異,冷笑的聲音也是一個尖細,一個洪亮,這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的笑聲,讓人見了不由自主的會從心底泛起一陣難受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膽小的女子突然見著一條細長的毒蛇,和一條肥胖的蜥蜴時的感覺一樣。

卓長卿目光動處,心中也不禁為之泛起一陣難以描述的難受之意,只覺這兩人行容之醜怪,真是普天之下再也難以找出。

那些紅裳少女一睹這二人的身形,卻齊嬌喚一聲,躬下腰去,神態之間,竟像是對這兩個醜怪之人極為恭敬。

這一僧一道冷笑連連,眼角上翻,卻似乎根本沒有見到這些少女一樣,筆直地走到車前,抬頭向卓長卿望去,那肥胖道人“吃”地一笑,側首向那瘦僧人笑著說道:“原來是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夥子,老和尚,你大概又要生出憐香惜玉之心了吧,唉,只可惜我殺人的痛又過不成了。”

笑聲之中,滿含淫邪猥褻之意,那“憐香借王”四字,更是用得不堪,卓長卿雖然並不甚瞭解他言中之意,但心中亦不禁勃然大怒,劍眉一軒,俯首厲叱一聲,朗聲喝道:“你們兩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林中,究竟意欲何為,看你兩人的樣子也像是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他說出如此——”說到這些,他語聲一頓,下面的無恥兩字竟未說出,只因他雖然聰明絕頂,但正直純潔,又是初涉江湖,怎會了解這矮胖道人言語之中的不堪之意,是以他便也不知道矮胖道人方才所說的話,究竟是否無恥。

卻聽這矮胖道人又是“哧”地一笑,那瘦長憎人卻伸出一雙枯瘦如柴的手掌來,緩緩搖了兩搖,像是在阻止著這矮胖道人想說的話,一面用一雙此刻已自眯成一縫,那兩道吊額短眉下的三角怪眼,望著卓長卿,一面慢條斯理、陰陽怪氣他說道“你這小娃娃,說起話來怎地如此不講理,明明是你鬼鬼祟祟的躲在人家車後,卻又怎他說起人家鬼鬼祟祟了。”

他微一伸手,向卓長卿招了兩招,尖聲尖氣地接著道:“下來!下來!老袖倒要問問你,你躲在人家車後,想對這班女孩子非禮呢?還是——”卓長卿大喝一聲:“住嘴。”

那些紅裳少女一起伸手掩住櫻唇,像是忍俊不住的樣子。

卓長卿這一聲大喝,雖然喝斷了這瘦長僧人的話,卻仍然毫不在意地接著說道:“無論如何,你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爬在人家車後,總沒有安著好心,若換了以往,就憑你這點,老鈉就該將你一刀殺卻,但老袖自皈依我佛以來,心腸已比以前軟得多了,怎忍心將你一個生龍活虎般的小夥子在還沒有享到人生樂趣之前,就冤冤枉在的送了命——”胖矮道人突地一聲怪笑,哈哈笑道:“我說你這老和尚動了憐香惜玉之心是不是?好,好,看在你的面上,我不殺他就這一僧一道說起話來,就像是已將卓長卿的生死之事捏在掌心一樣,卓長卿不由心中大怒,方待厲聲叱責,哪知那瘦長僧人突地怪眼一翻,目光凜然向道人瞪了一眼,冷冷說道:“你這老道怎地越老越不正經,哪還像個出家人的樣子。”

紅裳少女一個個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那矮胖道人眼睛上眨,又聳聳肩膀,做了個鬼臉。

他面上肥肉累累,說話的時候,表情極多,那瘦長僧人面上卻連一絲肉都沒有,而且木然沒有任何表情。

這兩人一陰一陽,處處都極端相反,卻不知怎地竟會湊到一處,但卓長卿知道自己此刻身入虎穴,這兩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