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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家格倫威·韋斯科特預見“沒有一個20世紀的小說家能像毛姆那樣在21世紀贏得那麼多的讀者。”

《世網》是一部自傳體小說,描述痛苦與不幸的磨難如何使主人公日臻成熟。阿諾德·貝內特的《泥水匠》、塞繆爾·勃特勒的《眾生之路》、查爾斯·狄更斯的《大衛·科波菲爾》、戴·赫·勞倫斯的《兒子與情人》等皆屬此類小說。

《世網》表現了兩個突出的主題,一是幻想與情慾對人生的束縛:一是人生無常。然而它卻編織成一幅瑰麗的圖案。小說的前半部著重於“真與美”的主題,後半部則著重於“善”的主題。主人公菲利普不斷地擺脫謊言、空想的羈絆;要求上帝治好殘疾的禱告毫無結果;牧師教導他以虛偽的虔誠;在倫敦未能實現的宏願;巴黎的生活及自己藝術才能的徹底幻滅;與威爾金森小姐,尤其是與米爾德里德的感情糾葛顯示出理想與現實的天淵之別等等,都是幻想與情慾對人生的束縛。“機會是盲目的,人生無常”,這又是小說表現的另一主題,那塊波斯地毯則是這一主題的主要象徵。然而,像波斯地毯一樣,人生也編織成一幅圖案,而且常常是幅漂亮的圖案。菲利普最後完成醫學學業,準備與薩利結婚,正是完成了一幅色彩斑斕的圖案。

鄭朝宗

於廈門大學中文系

這是一部長篇小說。如果再加個序,就更長了,我確實難為情。對一個作家來說,最感棘手的,莫過於評論自己的作品,關於這一點,法國著名小說家羅傑·馬丁·杜·加德敘述過一段耐人尋味的故事,普勞斯特要求法國某家雜誌發表一篇對自己的大部頭小說加以評論的重要文章。他想,評論作品,除了作者自己,別人難寫得出色。於是,他便決定親自動筆,請一位年輕的文人朋友署名,然後寄給編輯。青年人照此辦理了。幾天之後,編輯把青年人找去,對他說:“我必須謝絕您的文章,假如我發表了一篇對馬塞爾·普勞斯特的作品如此粗糙而又冷漠的評論,他將永遠不會饒恕我。”儘管作家對自己的作品是敏感的,對不當之評論也易於被激怒,但畢竟還不至於自我陶醉。他們知道,縱然花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寫出的作品也往往與原先的意圖差之千里。一旦深思熟慮之後,他們那種因不能完整地表達原意所引起的煩惱,就遠遠地超過對某些自鳴得意的章節所表露的喜悅。作家總企求於藝術表現的嫻熟。結果他們發現這一目的並沒有達到。

關於這部書本身,我一概不說。但我樂於告訴讀者的是:一部不朽的小說,如同其他小說一樣,到底是如何寫成的。如果讀者對此不感興趣,只好祈求原諒了。我23歲那年完成了這部書的初稿。那時,我在聖托馬斯醫學院已經5年了。取得了醫學學位後,我到塞維爾,決心靠寫作謀生。當時雖然手稿尚存,但自原稿校正以後,我一直未再過目。無疑,那是很不成熟的。我把它寄給費希爾·昂溫,他出版過我的處女作(還是個醫科學生時,就出版過一部名為《蘭貝思的莉莎》的小說,頗為成功)。由於我要索取100磅的稿酬,他拒絕了。我只好提交給別的出版社。結果呢,哪怕我的索價再低,也沒有一家出版社願意接受。為此,我曾一度很消沉。豈知現在“塞翁失馬安知非福”。當時若它們中的一家出版社首肯(書名《斯蒂芬·凱里的藝術氣質》),那麼,將由於我的年輕幼稚而失去一個未能充分利用的題材;我離上述“充分利用”的事件的距離並不太遠,然而,我缺少後來用以充實此書的種種經歷。我甚至不明白,寫自己所熟悉的比自己不熟悉的來得容易。譬如,我寫主人公到里昂學法文(他是我偶然遇到的不速之客)而不是到海德堡去學德文(我自己曾到過那裡)。

由於遭到拒絕,我把手稿擱在一邊。改寫其他小說——它們出版了。於是我又寫劇本。這時,我竟成了很有成就的劇作家。我決心將餘生貢獻給戲劇事業,相信沒有任何力量能使我的決心動搖。我很幸運、順利,也很繁忙。我想要寫的劇本充溢著我的腦海。令我費解的是,到底是因為成功沒有給我帶來我所期望的一切呢,或者這是對成功的自然反應。總之,正當我成了當時最受歡迎的劇作家時,我又開始被過去生活中那些豐富的回憶縈繞了。它們如此頻繁地出現在我的睡夢裡,出現在我散步時、排演中和宴會上,以至成了我很大的精神負擔。因此,我認為擺脫它們的唯一辦法,是把它們統統寫進一部小說裡。在應戲劇之急寫了幾年劇本之後,我又把熱切的期望寄於小說這一廣闊、自由的領域。我知道心目中的這部小說篇幅很長。為了不受干擾,我謝絕出版界經理們紛至沓來的約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