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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意志的自由的討論。麥卡利斯特憑藉豐富的記憶力提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論點。他酷愛玩弄辯術,逼使菲利普自相矛盾。他將菲利普逼入窘境,使他不得不作出不利自己的讓步。他運用邏輯來挑他的毛病,引經據典,駁得他體無完膚。菲利普最後說:“好了,對別人的事我沒有什麼可說的,我只能談談自己的看法。”

“在我腦子裡自由意志的幻想太強烈了,我無法逃脫。可是我相信這只是幻想罷了。然而,這種幻想恰恰是我的行為的最強烈的動機之一,在行動之前我覺得自己有選擇權,這支配了我所做的事;可是後來事情做過後,我相信那樣做是永遠無法避免的。”

“你從中得出什麼結論呢?”海沃德問道。

“噢,即後悔是徒勞的。牛奶打翻了,哭也沒用,因為宇宙間的一切力量都一心要把它打翻嘛!”

LⅩⅧ 一天早晨,菲利普起床時覺得頭暈,於是又躺了下來,突然發覺自己病了。他四肢疼痛,渾身冷得直打顫。女房東給他送早飯的時候,他隔著敞開的門,對她說他身體不舒服,要她送一杯茶,一片烤麵包來。過了幾分鐘,有人敲門,格里菲思走進來。他們住在同一幢公寓已一年多了,但除在走廊互相點頭打招呼外,並無更深的交往。

“喂,聽說你不舒服,”格里菲思說,“我想我應該進來看看,你究竟怎麼啦。”

菲利普不知何故竟臉紅起來,對自己的病不當一回事,說過一兩小時就會好的。

“好吧,你最好讓我量量你的體溫。”格里菲思說。

“那沒有必要。”菲利普煩躁地說。

“來吧。”

菲利普將體溫計放進嘴裡,格里菲思坐在床沿興致勃勃地聊了一會兒,然後取出體溫計來,看了看。

“喏,你瞧,老兄,你必須臥床休息,我去請老迪肯來給你看病。”

“胡扯,”菲利普說,“我沒事,你不必替我操心。”

“這談不上操心。你在發燒,應該臥床休息。你躺著,好嗎?”

他的舉止有一種特殊的魅力,既莊重又和氣,顯得特別動人。

“你的臨床風度簡直太妙了。”菲利普低聲說道,微笑著合上眼睛。

格里菲思替他抖了抖枕頭,利索地把床單捋平,幫他塞緊被子。他走進菲利普的會客室找虹吸瓶,因找不到,就回自己的房間拿了一隻來。他將百葉窗拉下來。

“睡吧!等老迪肯查完了病房我就把他帶來。”

似乎過了好幾個鐘頭才有人來看菲利普。他覺得頭好像要炸開似的,四肢劇痛,他擔心會哭起來。這時,有人敲門,健壯而又風趣的格里菲思走了進來。

“迪肯大夫來了。”他說。

醫生走上前來。他是個態度和藹的長者,菲利普跟他只是面熟。醫生問了問病情,簡單地檢查了一下,然後作出診斷。

“你看他是什麼病?”他微笑著問格里菲思。

“流感。”

“完全正確。”

迪肯大夫打量了一下這間光線很差的房間。

“去住院好嗎?他們會把你安置在單人病房,在那兒你可以被照顧得好一些。”

“我寧願待在這兒。”菲利普說。

他不想受人打擾,對新環境總是畏首畏尾的。他不願意護士為他忙這忙那的,也不喜歡醫院那種令人沉悶的氣氛。

“先生,我可以照料他。”格里菲思立即說道。

“哦,那太好啦!”

他開了處方,又囑咐了幾句就走了。

“現在,你得完全聽我的。”格里菲思說,“我既是白班護士,又是夜班護士。”

“你真是太好了,可是我什麼也不需要。”菲利普說。

格里菲思把手放在菲利普的額頭上,那是一隻又涼又幹的大手,菲利普覺得這樣一摸倒很舒服。

“我拿這個方子到藥房配了藥就回來。”

過了一會兒,他把藥取來了。他讓菲利普吃了一劑,然後他上樓拿書去了。

“今天下午我就在你的會客室學習,沒關係吧!”他下樓時說道。“我讓你房間的門開著,你需要什麼,就喊我一聲。”

當天晚些時候,菲利普迷迷糊糊地打了個盹,醒來時聽到他會客室裡有人說話的聲音,是格里菲思的一個朋友找他。

“喂,你最好今晚別來。”他聽到格里菲思這麼說。

一兩分鐘後,又有一個人走進屋來,他看到格里菲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