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依靠——”
屋內又是一陣靜默,似是齊粟娘不知對比兒如何解說方好,只是一陣苦笑。
屋外的陳演便怔怔失了神。
齊粟娘換了出客飲宴地衣裳。梳了妝。比兒退了出去。她坐在妝臺前。凝視著鏡中地自己。久久不語。突地。她從妝鏡中見得陳演走入了門內。連忙收起了臉上地憂色。卻見得鏡中陳演臉色似有些不好。
齊粟娘一驚。擔心他在外頭又了什麼難事兒。連忙站起身來。轉了過去。陳演卻早已走了過來。臉上全無一點愁容。笑著問道:““粟娘。今兒晚上你們又打算玩什麼?”也不肯換衣。只抱著齊粟娘嘆氣。“這酒席我都快受不住了你還是興興頭兒地……”
齊粟娘見得他滿臉是笑。已是暗鬆了口氣。只道自個兒眼花。再聽到他這般問。不禁咯咯笑了出來。“要不。你們今兒晚上也叫個戲班子上船?幾個大男人。話不投機地。也虧你們撐了這麼些天。”
陳演苦笑著“原還想假公濟私地陪你樂上十多晚。臨出門了才能起連府裡地女眷可不少。兩家不是親眷。周先生也在。多少得避避。遇上中元節。還非得坐船飲宴。若不是為了讓外頭地人知道這回事兒。我實在沒興致再去。我看不單李二當家撐不住。連震雲地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齊粟娘笑得不行。“十來天了。想是也成了。你若是不想去。就去和周師爺商量商量—”
陳演嘆了口氣。“商量過了。總得把中元節過完才行。揚州城裡就好這調調。咱們既要人信。也得裝全了。算了。這些是小事。總比咱們四處找銀子支應地好。”說罷。久久沒有言語。只是緊緊抱著齊粟娘。
齊粟娘心中疑惑,“陳大哥,可是有什麼難事兒——”
陳演欲言又止,終是笑道:“無事。你只管和蓮香好好玩樂便是。其餘的事兒自有我去打算。”
連府的大畫舫沿著小秦淮河向北,打算過虹橋,出北門,到瘦西湖上去迎著七月十五中元節地神座船。府衙裡的官船這回沒有駛出來,只有兩座護船挑著“府衙”的紅燈籠,和著漕連府的兩隻烏篷船,跟在後面。
因著是中元鬼節正日子,滿城的人都湧了出來放河燈,迎神座船。沿河的街口紮起了懸滿彩燈地牌樓,只等著天寧寺等各處的高僧上座誦讀《盂蘭盆經》,超渡野鬼。
連大河、連大船領著兩隻裝滿各色船燈的小烏篷,從虹橋岸邊靠上畫舫,看向坐在前艙飲宴的陳演、連震雲、李四勤、周助,在船頭打千兒,“府臺大人,奶奶們要的船燈,小地現下便掛上去?”
陳演笑道:“她們不是要自個兒掛麼?你拿去後艙給她們便是。”連大河看了看連震雲,見他微微點頭,便命小烏篷船轉頭,向畫舫後艙去。
齊粟娘看著兩條小船上近百隻的船燈,笑道:“這就是揚州紐家紙紮店裡的燈兒?非八錢銀子一個不賣?”
連大河笑道:“回夫人的話,便是這一百隻船燈,也是大船想著夫人和奶奶們必要玩的,七月初三就訂好了,到今兒才拿到手呢。”
蓮香笑了起來,命人賞了連大船,桂姐兒在一旁催著把船燈送上船來看。只見虹橋紐家各色精細娟紗船燈,果然不與別家一樣。棄了蔑繡,俱用鐵絲紮成架子,再用絹、紗蒙出表面,燈頭碧瓦飛簷,繽紛流蘇,燈身上更是五花八門。
有盂蘭驅鬼木刻畫、送子觀音織繡圖、地藏地獄水墨圖各般佛燈;有水殺鬼李逵、行者武松、**魯智深等應景人物肖像
一個重樣,還有用西瓜、番瓜挖空僂刻,製出的新穎精巧。
四時花草燈,揀選最富麗的醉芙蓉、牡丹、芍藥,畫得極是濃豔,後艙裡媳婦丫頭們從小船小廝們手中,將船燈一個接一個取到手中,供給齊粟娘、蓮香幾女觀賞。比兒、半葉等大丫頭們俱是嘖嘖不已。
齊粟娘提起一盞美人燈,順手就掛到艙壁上,笑道:“還看著做什麼,趕緊掛上點起來,那才好看呢。”又提了一盞醉芙蓉花燈,“這醉芙蓉花午時是粉白色,過了午便是淺紅,近晚了便要變深紅色,我倒要看看這八錢銀子地花燈變不變色。”
媳婦丫頭們俱都笑了起來,七手八腳開始掛船燈,嘻鬧成一團。一百隻船燈哪裡又是一會兒能掛完的,船內掛滿了,船外還得掛。
蓮香選了五盞花燈、五盞佛燈、十盞美人燈,還有十盞水滸、西遊、封神人物燈,命半葉、籽定領著丫頭掛到前艙裡去給爺們賞玩。
籽定笑著道:“姨奶奶,這船上的前後艙原是用三架十二屏落山紫檀木屏風隔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