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大,什麼事都知道,她一定能告訴她陳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她抬起頭來,看向八阿哥,鼓起勇氣囁嚅道:“八爺,奴婢想——想告退——”
八爺頭上的太陽光芒萬丈,直直照著他身上的月白葛紗袍子和腰間的金絲纏帶,他手中的金釵被太陽照得閃亮亮,如白楊林中的金鎖片,刺疼了齊粟孃的眼睛。
她驀然間想起了白楊林裡死去的三個人牙子,還有那滿地的黑血。齊粟娘害怕了起來,她不敢看八阿哥,但是她想去打聽陳大哥的訊息——
“也只有十四弟才願意費力氣去養你這樣的奴才。”八阿哥的身影投射在齊粟娘臉上,將她籠罩在黑暗中,“打你上御船那時起,面上守著規身上卻帶著能讓你死一百次的東西!不知道安分的蠢奴才!”
齊粟孃的牙齒打著戰,出咯咯的輕響,她好似聽明白了,好似又沒聽明白——八爺,八爺從來都是微微笑著,雖然她怕他,但她只見過他微微笑的樣子,今兒他是怎麼了——她好似想明白了,又好似沒有想明白。她只覺得心底有一股涼氣兒纏成了一股捲風,將她的心絞住,把血肉骨脈全都絞碎了開來。
陳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要不是看在你討了陳變之的好,早該把你這下賤逃奴拖回去鞭死!還能由得你進了宮,嫁了人,做了誥命!?和你一樣出身的崔浩替主子辦了多少差才得了六品的官,你這奴才不過靠著主子寬待,半點力氣不費,成了正三品的誥命!還不知道感恩報效,你眼裡哪裡有半點主子!”
齊粟孃的手指深深地挖入了身下的泥地裡,她死死咬著牙,卻控不住全身
顫抖,只能竭力抬著頭,睜著眼,與八阿哥森冷漆黑視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