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在佛龕西邊的梨木靠桌兒上。”
齊粟娘笑著應了,出門下了石階,到了山門外,隱約聽得身後傳來皇太后的聲音“鈕祿家那個孩子,也可惜了……”
正巧榮喜兒侍候著三阿哥進了山門,齊粟娘一時也沒在意,連忙抽帕子向三阿哥請安。
三阿哥笑著讓她起了身,見她獨自一人去了,不由看向榮喜兒。
榮喜兒輕聲道:“奴才馬上去安排。”三阿哥微一猶豫慢道:“若是叫太子佔了個大便宜,連人帶財全得了去——”
榮喜兒輕聲笑道:“爺只管放心才親眼見著,太子爺不過扶了她的手腕兒一把那樣子就像要拚命,陳夫人的氣性兒大著會子不過是忍著呢。”
三阿哥一腳跨進了山門,“正巧今兒皇太后和皇上都在,若是鬧了出來,太子爺可得喝上一壺了。”
齊粟娘匆匆走入凝春堂迎涼精舍,從佛龕前供著的一盤江北壽鮮桃裡取了兩枚,包入手帕之中。轉頭一掃,果然在西牆的靠桌上看到八爺時常執在手中的湘妃泥金白紗摺扇子。
齊粟娘一手拿著桃,一手拿著扇子,一路過了延爽樓、藏拙齋到了恩佑寺,沒料著主子們又去了西面鳶飛魚躍亭觀景趁涼,只有玉嬤嬤差了個小太監留話兒,說那壽桃兒不看了。
齊粟娘聽得如此,知曉事兒不急,不禁慢了腳步,沿著芝蘭堤向鳶飛魚躍亭而去。暢春園較紫禁城涼快了許多,夾帶著桃花堤的水氣,齊粟娘細細算著,陳演應是進了直隸省了,怕是過幾日便要到通州。
怎的沒有再寫信來,她不禁微微惑,轉念一想,必是路上趕得急,得著空兒。齊粟孃的嘴角兒忍不住笑得裂開來,陳大哥要回來了。
因著天熱,宮女太監們都在樹萌下走動著,手上沒差的,也趁
涼。眼見得過了太子所居無逸齋,七爺所居承露軒人的蕊虹院,東面便是鳶飛魚躍亭,齊粟娘忽見得蕊虹珠門前人影一閃,雙虹跟前的雙喜走了出來。
雙喜見著齊粟娘似是面上一怔,打千兒笑道:“奴才給陳夫人請安。”
齊粟娘連忙讓他起身,不由笑道:“雙喜公公怎的在這處?”
雙喜笑道:“回陳夫人的話,可巧虹主子正念叨陳夫人呢,陳夫人就到門口了。現下皇太后不用陳夫人跟前侍候,陳夫人和咱們主子說兩句話也是好的。”
齊粟娘笑道:“我方才在恩佑寺沒見著她,還以為她留在無逸齋,沒料著竟在蕊虹院裡偷閒。”她見得此處不是太子所居無逸齋,微一猶豫,“我還得去給八爺送扇子……”
雙喜連忙道:“奴替陳夫人去,左右主子們都在鳶飛魚躍亭裡,誤不了事。虹主子今兒上午逛了一會園子,在左跨院裡歇著,蕊虹院裡除了她誰也不在,陳夫人正好能和虹主子好好說話。”
齊粟娘笑著點頭,將白紗子和桃都遞了過去,“那就勞煩公公了。”
蕊虹院裡靜悄的,中間一個淺院子,一左一右兩個跨院都無人出入,應是為免打擾,宮女、太監們早被雙虹打發了出去。齊粟娘一邊想著,一邊向雙虹所在的左跨院走了過去。
她過了院中十來步的草泥地,上級石階,走進正房,四面一掃,卻沒瞧著雙虹的影子。她正疑惑間,忽然聽得外頭廂房開門聲響。
齊粟娘笑著走到門邊,“虹——”聲音卻堵在了喉嚨裡。
太子一臉滿足後的慵懶色,走出了廂房,敞開的房門裡隱約可見凌亂的床被和匆忙穿衣的宮女。
臉愕然的太子與滿心冰涼的齊粟娘對視著,齊粟娘眼見著那應是被太子所幸的宮女漲紅著臉匆匆逃了出門,終是回過神來,在正房門邊慢慢低頭,甩帕子行禮,“臣婦給太子爺請安。”
院子裡靜了一會,過得半晌,太子方道,“起來罷。”話聲中似乎也微帶些困惑,不知齊粟娘為何來了此處。
齊粟娘緩緩站了起來,微微抬起眼皮,掃了一眼正房外通向院子的三層石階,離著太子爺的龍靴不過七八步遠。太子身側七步遠,是左跨院的院門。
她方向前移了一步,眼角便瞟到了明黃龍靴向前走了兩步,“你和雙虹的情份倒好……尋到這裡來……”微帶回想的聲音響起,話語裡卻是篤定,“我還記得你當年在老九府裡當差的事……”
“是……”齊粟娘低低應了一聲,眼神兒盯著那明黃龍靴尖上,便見得它又走了一步,齊粟娘抓著帕子的右手縮排了衣袖裡。
“那時節,老四挺護著你……我還以為……”太子的話聲中帶著些許笑意,“他是沒想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