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爐膛中,明火兒驀然亮了起來,碎紙片被灼熱的火焰舔食著,扭曲著,轉眼化為黑灰,混入了灰堆之中,便再難分辨出來。
齊粟娘轉身回房,上了床,默默沉思,直到中門外巡夜衙役敲響三更鑼,方才朦朧睡去。突地,內室門輕輕響了一聲,似是被推了開來。齊粟娘頓時驚醒,側耳細聽,卻聽不到別的動靜,回想著門梢分明在臨睡前插上,正覺自已多心,硃紅雙喜雲錦幔帳外響起一個聲音,喚道:“夫人,夫人。”
齊粟娘嚇得不輕,一手抓住枕下青銅簪子,一面厲聲道:“是誰?”
外頭的人似是鬆了口氣,說道:“夫人,是草民連震雲。”
齊粟娘頓時大怒,猛然從床上坐起,壓著聲音斥道:“大當家是何用意?為何深夜入婦人內室!還不速速退出!”
連震雲苦笑道:“夫人莫惱,草民實是不得已方如此。草民這就退到院子裡去,等候夫人召喚。”
齊粟娘聽得他如此說,心中默數三下,果然聽得門響。她心中疑惑,細細思量,不知他是何用意,她不知究竟也不敢大鬧,免得再出事非,只得穿衣起床,點起油燈。
中門外巡夜衙役的鳴鑼聲又響了三聲半,齊粟娘暗想萬不得已,只呼有賊,衙役即至,不至於受制於連震雲,想來他必也知曉。她穩了穩心神,把青銅簪納入袖內,用如意金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