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她話中的可信度,良久,他才咬牙切齒地道:“如果我答應不殺他,你是否就肯交出聖月令?”
“當然。”顧翩翩淡淡回眸,嫣然一笑。
顧臨淵懷疑地瞪她一眼,“別想在我面前要什麼花招,否則,你應該清楚我的手段。”
“如果表哥沒有信心,你大可以不做這個買賣。”顧翩翩出言相激。
顧臨淵眼見她神情輕蔑,全沒把他放在眼裡,心下一橫,狠心說道:“好!我答應你,如果他不惹我,我就不殺他。”
今日暫且放過他,只要哄得顧翩翩交出聖月令,何愁日後找不到殺他的藉口?
他的臉上泛起一種晦澀的白。
顧翩翩蠻不在乎地斜睨他一眼,“我忘了將聖月令放在什麼地方了。”
顧臨淵一怔,然後頭一揚,發出一連串乾笑。
“啊啊——啊啊——我說呢,你怎麼可能這麼容易上當?”
“就是呀,還是表哥你瞭解我。”顧翩翩掠一掠鬢邊被風吹亂的長髮,蠻不在乎地笑道。
她嬌俏的模樣,顧臨淵一時竟看得呆住了,心裡對她是又愛又恨。
從小,他就看著她長大,慢慢從一個一無所知的黃毛丫頭,長成玲攏的妙齡少女。然而,他卻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她。
他看不透她的歡喜裡藏著怎樣的憂傷,看不透她的乖巧裡藏著怎樣的仇恨,更看不透她的笑容裡藏著怎樣的心機。
“那你想怎麼樣?”
“麒哥哥一日是安全的;便總有讓你知道聖月令下落的一日。”顧翩翩俏目流轉,淺笑吟吟。
“莫非,你想讓我一輩子做他的護衛?”
“那就看你對聖月令,究竟有多誠心了。”顧翩翩對他翻了個白眼。
莫怪她太瞭解這個兄長,實在是他的心思太過單一。
聖月令嘛,她怎麼可能輕易拿出來?那可是她的護身符。
她眷戀地望一眼天邊漂浮的雲朵,在心中勾畫著南宮麒含笑的俊顏。
下一次吧,下一次看見他,她一定要告訴他——
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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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之心,如真愛我,真心接納我,就於辰時三刻,會於山下浩然亭,否則,便永不再見。
接過蘭香匆忙送來的字箋,南宮麒的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一片。
“大公子,對不起,奴婢在掃地的時候,才在桌腳撿到這張字箋,想來是被風吹落了。”蘭香擔憂地看他一眼。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辰時已過。”蘭香怯怯地回答。
南宮麒聞言,身形一晃,飛掠了出去。
幾十裡的山路,此刻在他眼裡,只嫌太長。好不容易,浩然亭出現在眼前,他一口氣衝了進去,亭裡亭外,亭前亭後,就是遍尋不著芳蹤。
他腦中紛亂,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支撐不住。
砰的一聲,他手擊在亭柱上,落下片片飛屑,腦海翻騰過往種種……
他和她相處的時日不算太短,但,他忽然發現,他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她。
她是什麼人?從哪裡來?有著怎樣的過去?將來又會面臨著怎樣的危機?他真的從來沒有去關心過。
他以為是他根本不在乎,其實,他是想逃避,逃避有關於她的一切。
難道,他的心裡真的把她當作了文繡?
可是,他不是很清楚地知道,她不是文繡嗎?
他沒有和文繡看過雲海,沒有和文繡逛過集市,甚至沒有為她擔心過。那些有著歡笑或苦惱的記憶,全都是屬於她一一顧翩翩的!
文繡若不死,他真會愛上她嗎?
這是第一次,他對這個問題產生懷疑。
翩翩真的就這麼走了?她又能走到哪裡去?
他不甘心,不放心,一雙銳利的眸子四處掃視著。他多麼希望,這只是她無聊時的一個玩笑而已。
忽然,草叢裡的一塊黝黑物品,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輕步走過去,蹲下身來,拂開雜草,是它!翩翩的心肝寶貝。
她怎麼可能將它遺留在草叢裡?
他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翩翩出事了!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所以,才會用黑鐵脾來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