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一口氣,小腦袋瓜子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是他真的不在乎她的去留?還是他根本就沒有看見她留下的字條?
想到這裡,她猛地一敲腦門。
對哦,如果他今天根本就沒有去踏雪軒,沒有看見那封飽蘸茶水的訣別信——“
為了製造淚水漣漣的效果,她可是費了好一番工夫的呢!那,該怎麼辦?
她是不是應該回去確認一下呢?
想到立刻就做,她飛快地轉過身,剛走兩步,又洩氣地站定了。
不能就這樣回去,如果,他已經看過信,也作好了從此與她兩不相干的決定,那麼,她再回去,不是自打耳光嗎?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她快快地又退了回來。
可是,如果她說是丟了東西呢?
她眼珠一轉,開始在包袱裡仔細地翻尋起來。
她這麼馬虎,應該有東西丟在麒麟樓內才對呀。如此一來,她便可以名正言順,大搖大擺地回去了。
可是,翻過來,找過去,甚至連身上佩帶的每一樣東西都檢查過了,竟然就是沒有遺留不一樣東西。
一樣也沒有!
她沮喪地垂下雙肩。看來,她收拾包袱的時間確實是太長了。
走吧,別人不希罕你呢!
她盯著自己的腳尖,後腳踩著前腳的腳印,一步一步向下挪去。
可是,忽然她的視線裡出現了兩雙鞋,腳尖對腳尖,剛好擋住了她的去路。
要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她倒抽一口氣,轉身欲逃。
“顧丫頭,你樂不思蜀,怕是忘了自己的身分了?可是,教壇裡還有人想念你想念得緊哪!”那個聲音彷彿不是來自人間,有如夜梟啼鳴,又如尖利的匕首劃過生鏽的鐵器,那種尖銳的感覺令得她牙根發酸。
“姑姑?你把姑姑怎麼樣了?”顧翩翩的語氣裡不由自主地打著顫。
“姑姑?你還記得你有一個姑姑嗎?”他冷哼一聲。
她心中惶恐,卻仍面露微笑地抬起頭來,“屬下顧翩翩,見過少教主!”
站在她眼前的人,三十歲左右年紀,穿一身青色長衫,身形瘦削、臉色蒼白,像是終年未曾見過陽光。輪廓嶙峋的臉上,如果不是眼珠還在轉動,幾乎要被懷疑是不是一具殭屍。
他正是拜月教少教主——顧臨淵。
他終於還是親自來了。顧翩翩心中暗歎一聲。
“玩了這麼些日子,你也鬧夠了吧?是不是該跟我回去了?”顧臨淵面無表情地道。
“我不回去!”顧翩翩道。
顧臨淵的嘴角抽搐了兩下,用一隻枯瘦如雞爪的手指捉住她的肩膀。
“是不是捨不得那個小子?”他斜眼瞧她。
分別數月,她的美竟更甚從前。綠衫藍裙,額上珠鏈晶瑩,再加上秋波流轉,嬌腮欲暈,實是生平僅見之絕色。
然而,這個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嬌美女子,如今卻已投入他人的懷抱,他心中不覺醋意大起,恨恨地道:“顧丫頭,從前在教裡時,我對你如何,難道你忘了嗎?”
把她從地獄裡解救出來,教她武功,給於她獨一無二的地位,這些,難道她還不知足?
顧翩翩緩緩搖一搖頭,“你能給我的,不是我想要的。”
她要的是什麼?顧臨淵給不了,南宮麒不見得肯給。
那麼,她到底想要什麼?連她自己也迷惘了……
“好,顧丫頭,我要你看看,你心目的英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武林盟主是嗎?正道之君是嗎?我要你看看,看他敢不敢來救你?看他亡命天涯的時候,還有沒有現在這麼風流瀟灑!”顧臨淵蒼白的面容上因激動而泛起病態的潮紅。
聽著他充滿威脅的話語,顧翩翩揚起小巧的下頷,緩緩說道:“你想殺誰,我管不著。只不過——如果麒哥哥少了一根頭髮,你就休想從我這裡拿到任何東西。”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麼,我就算死上要拿它去陪葬。”
顧臨淵要的其實不是她,而是她手中的聖月令,這一點,她一定會好好利用的。
“很好,顧丫頭,真不枉我教導了你這麼多年。但,你要弄清楚,現在,你們的命全掌握在我的手中,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你以為我死了之後,你有本事找到聖月令嗎?”顧翩翩望者他。
僵硬的眼珠幻化出詭異的色澤,顧臨淵打量她幾眼,似乎在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