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先去找小弟……”
“他不會聽你的,找到他你又能怎樣?這樣好了,等公孫少堡主返店,不怕找不到他,我會逼他跟你回去。”
“這……”
“你們也落在這間店?”
“是的,在東院二進上房。”
“我正準備結帳離店。”
怡平搖頭苦笑:“看來只好改變計劃了!”
“莊哥哥,什麼計劃?”
“不能告訴你。”他向外走:“你回房等候,劍千萬不可離身。我去找一個人,不久便可趕回,走吧。”
“我跟你去不行嗎?”純純滿懷希冀地問。
“一個人行動方便些。”
他將一個小包裹塞入懷中:“惡賊們尚未利用官府出面,所以還不敢在城裡撒野,但你還得小心防範意外,我走了。”
人的情緒變化,完全取決於心理狀況。
韋純純這位未經歷過人生坎坷江湖風險的小姑娘,偕乃弟離家出走,本來是興高彩烈無憂無慮的,因為沿途乘船,根本不曾與外人接觸。
湘江船行的船終站是嶽州,要沿大江下放至武昌,須在嶽州換船,她們不得不在此地登岸落店,順便打聽莊怡平的下落。
她這次逃家出外想見見世面,其實主要是想找到怡平。
從小,她就是怡平的玩伴,雖然怡平並沒有對她特別好,她卻特別依戀著怡平。
怡平失蹤十年,本來在她的記憶中已模糊得差不多消失了。
豈知怡平突然平安歸來,喚回了她童年的記憶,等到初次見面怡平那成熟的男子漢風華,那樸實、堅毅、強健的外表,給予她的震撼極為強烈。
那久別重逢的第一眼,她便毫無保留地敞開心靡,接納怡平的身影,情根深種了,愛海生漪。
怡平又走了,來也悄悄,去也悄悄。
愛情鼓舞著她,她終於抓住父兄忙於結合湘南群雄自衛的機會離家尋找愛情的夢。
恰好小霸王在家也悶得慌,希望去找公孫雲長,在江湖做一番轟轟烈烈的英雄事業。姐弟倆各懷美麗的希望和夢想,不知天高地厚來到風雨滿城的嶽州。
怡平把險惡的情勢一說,她知道情勢可能比怡平所說的還要嚴重得多,惡賊們夜襲韋家,她至今想起仍覺心驚肉跳。
再碰上大批惡賊,哪還會有好處?這一來,先前興高采烈的心情一掃而空,她成了風吹草動也會心驚的驚弓之鳥。
怡平叫她回房等候,她頓覺失去依恃,不安地沿甬道走向東院。
東院佔地甚廣,院子栽有花木亭臺,供客人活動,共有三排上房,一間過廳和可供客人應酬的東廳。
她的上房距東廳不遠,走廊上經常有人走動。
上房不像大統鋪那樣雜亂無章,這裡住的都是有身份的客人,每一排房舍皆有專人照料。她叫來照料的店夥,店夥替她開了鎖,陪著笑臉問她。
“公子爺,要不要換茶水?”
“不用了,謝謝。”她客氣地說。
店夥含笑走了。
她正想舉步入房,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銀鈴似的嗓音入耳:“公子爺不要茶水,是不是要人作陪?”
她扭頭一看,笑了,說:“好美麗的姑娘!你說的話好大膽,羞不羞?”
一位穿了水湖綠窄袖春衫,同色碎花長裙,手拈繡帕,薄施鉛華美得令人心醉的女郎,正倚在走廊的欄杆上。
那雙勾魂攝魄的水汪汪媚目,正在她身上瞟來膘去。
“羞?”女郎似乎對這個字令人不解:“如果我在乎羞字,就不用叫江南妖姬沙逢春了。”
“江南妖姬?我不懂你為何叫這種難聽的綽號,我覺得你有一種……一種吸引人的可親神韻,而且令人不敢褻瀆的風華流露在外。姐姐姓沙?”
“唷!你瞧,說不了三五句話,你就露出馬腳了。”
江南妖姬笑得像風擺殘荷:“你那令男人失魂的笑渦,真美。你是個剛出門的小姑娘,純真得令人覺得可愛,衝你叫我姐姐份上,我不會傷害你。”
“傷害我?沙姐姐,你的意思……”
“不要問意思。”
江南妖姬輕移蓮步走近:“請我進房坐坐,我先要知道你的來歷。”
純純舉步入房,江南妖姬跟進,順手掩門上閂,在桌旁落坐,指指右壁問道:“鄰房是你的弟弟?他有點不可一世的蠻橫昧,你卻像個不沾人間煙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