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兩個穿短襖的小後生,站在門外盯著他笑。
“快進來。”他讓在一旁,“你們好大的膽子。”
兩個小後生毫不遲疑地入室,稍高的小後生說:“到店堂一問,知道你住在這裡。你一夜沒回來,我和小弟來了好幾趟啦!”
稍矮的小後生雖然在笑,但那是不懷好意的怪笑,伸腳勾出桌下的條凳,大馬金刀地坐下了。
怡平皺眉頭,似笑非笑地說:“小霸王,你還是沒學乖,依然是個沒教養的鬼樣子,令人生厭。”
兩人一是韋純純,一是純純的小弟韋雲飛。
純純雖然穿了村夫裝,女扮男裝扮得並不像,掩不住她那清麗出生、靈秀超脫的風華。不過,的確也像大戶人家粉妝玉琢的公子哥兒。
小霸王故態復萌,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蹦而起,雙手攢起拳頭,暴怒地作勢衝上,要撒野了。
“你想撒野?”怡平劍眉一挑,憤憤的說道:“我要你哭爺叫孃的爬著出去,你信不信?”
小霸王突然想起麻筋被扣的事,下意識地摸摸手肘,撇撇嘴說:“找個日子,我們好好打一架,我怎麼看也看你不順眼,就是想揍你。”
“彼此彼此。你選日子吧,我奉陪。”
怡平轉向純純問:“你們怎麼來嶽州?家裡出了什麼變故?請坐,你扮男裝,坐下來無妨。”
“小弟把你的話轉告給爹,我爹宛若大夢初醒,霍然大悟。不管太平或是亂世,結鄉自保是唯一自救的途徑。
當天爹便親自拜會各地的武林朋友,說服那些只知各人自掃門前雪的人,挺身而出團結自衛。
目下湘南已是群雄振臂而起,護鄉保家之聲高唱入雲,連山區裡的小股盜匪,也銷聲匿跡或聞風遠揚。爹和大哥二哥仍在奔走,我閒著無事,想出來見見世面。”純純興高采烈地說:“小弟沒有人管他,他堅持要來,要找公孫少堡主結伴闖道。”
“你爹知道你們的事?”怡平正色問。
“這個……”姑娘低下了頭。
“老天!”怡平拍拍前額說:“你知道多危險嗎……”
“你算了吧,不必危言聳聽。”
小云飛拍拍胸膛道:“將門虎子,家門淵源,韋家的子弟拳劍名震武林,天下大可去得,你可不要洩我們的氣。”
“你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簡直膽大妄為。”
怡平扳起臉:“早些天公孫少堡主去找五湖釣叟,替五湖釣叟一家帶來橫禍飛災,目下已投效了拔山舉鼎。”
“你胡說!”小云飛叫。
“胡說?好,你可以去打聽,公孫少堡主也在……”
“在此地落店,我們已問過了。”
“大概近午時分他便可返店,同行的有萬花山莊高家的女公子高嫣蘭主婢。他們曾受到致命的襲擊,公孫少堡主受了傷,高姑娘的義僕高忠不幸被殺。
目下走狗大援彙集嶽州,他們想平安脫身遠走高飛不是易事你們來了,惡賊們能放過你們?”
“真的?”純純變色問。
“這間黑店裡,最少也有十名以上高手眼線。純純,你怎麼也不懂事任性而為?你!”
“莊哥哥,我……我怎知情勢這樣嚴重?”
純純急得手足無措:“我以為惡賊們可能已遠出湖廣地境了,所以……所以想出來走走……”
“哼!你是存心出來找他的。”小云飛又在撤嘴:“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少管我的事。”純純發作般叫著道:“我也不管你的事,你去等你的公孫大哥好了。”
“那是當然。”小云飛得意洋洋地向外走。
“你給我站住!”
怡平沉聲叱喝:“惡賊們正候機獵捕公孫少堡主和高姑娘,你去找他……”
“你配管我的事嗎?”小云飛橫眉豎目大叫:“真是馬不知臉長。”
“你……”
小云飛向房外急躍,退出房外說:“姐姐願意聽你的話,你去管她好了,要是管了我的事,你給我小心了。”
“小弟!回來,你……”純純急叫,向房外搶。
小云飛像老鼠般竄走了。
怡平搖頭苦笑:“純純,小弟的事我會留意,你必須立即動身離開嶽州,不然我無法分身照顧你們兩個人。”
“莊哥哥,不要趕我走。”純純忘形地挽住他的手臂:“沒有小弟同行,我的天!我能一個人回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