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到碼頭僱船,碼頭定有狗腿子的眼線,因此決定走陸路赴武昌,乘亂脫身機不可失。
北行十五里是城陵磯鎮,這裡地屬臨湘縣,是至武昌的官道交叉口,沿途村莊羅布,旅客絡繹於途,應該不會有危險。
高嫣蘭歸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飛離嶽州,以便早些脫離狗腿子們的掌握,因此匆匆越趕。
小云飛卻是第一次走長途,興高采烈根本沒將危險放在心上。
走了四五里,高嫣蘭還沒留意,小菊卻細心地發現不對了,指著路旁一根指路將軍箭,訝然說:“小姐,怎麼走城稜磯鎮?到武昌的大道,是不是該走楓橋呢?”
公孫雲長與小云飛走在前面,扭頭說:“城陵磯鎮有一條大道東行,至臨湘與官道會合,走這條路是提防意外,如果陸路有險,可在城陵磯鎮僱船從水路走,這是最安全的道路。”
理由很充分,小菊無由反駁。
小云飛更是一竅不通,任何一條路對他都是陌生的,通向何處,皆有公孫雲長作主,跟著走就是了。
大道經過一處小山坡西麓,左面是稻田,右面是桑園,再往上便是青蔥的樹林。
小云飛腿短,跟在公孫雲長身右,半跑半跳,一刻也安靜不下來,拍拍腰間的匕首,拍拍胸膛傲然地說著道:“除了那位妖道,誰敢攔阻,我第一個不依,讓他試試我的匕首利不利。”
小菊就是看這孩子不顧眼,她哼了一聲說道:“小霸王,你的匕首大概很利,你敢殺人嗎?”
小云飛臉上一紅,訕訕地說:“沒有什麼不敢的,交起手來,當然要攻對方的要害,哪有工夫去想敢不敢?”
“你爹就是這樣教你的?”小菊毫不放鬆。
“放肆!”高嫣蘭沉下臉叱阻。
小菊默然,退後一步緊了緊背上的包裹,冷冷地瞥了小云飛的背影一眼,心裡面在暗罵沒教養的小畜生!
像雲飛這種孩子,恐怕除了他爹孃之外,沒有一個人會喜歡,真是人見人厭,無藥可救了。
又走了半里地,桑園裡人影一閃,跳出兩名村夫打扮,扶了單刀的大漢,攔住去路嘿嘿陰笑。
一個說:“公孫少堡主,怎麼就走啦?閻王註定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有道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閣下,你就認命啦!此路不通,轉回去才有活路。”
公孫雲長舉手止住小云飛衝前,上前冷冷一笑問:“閣下兩個人,便想叫咱們四個人轉回去。在下卻是不信。”
“信不信立可分曉。”大漢傲然地說。
“閣下口氣確是不小。咱們眼生得很,貴姓呀?”
“在下姓朱,你記住就是了。不要以為你是天下第一堡的少堡主,就可以抬出名號來嚇人,在嶽州,你公孫雲長神氣不起來,你一直就在逃,沒錯吧!”
第十一回 飛蛾撲火
公孫雲長徐徐拔劍,陰陰一笑說:“今天,看看誰在逃。”
劍出鞘速度突然加快,身劍合一破空疾射,劍虹一閃即至,果真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看他拔劍的慢吞吞姿勢,誰也沒料到劍一出鞘,他便以電光石火似的奇速,出其不意突然發起搶攻。
姓朱的毫無準備,甚至還沒打算拔刀,還以為雙方少不了要交代一些場面話,彼此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要動手,也得按規矩彼此裝模作樣客氣一番。豈知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公孫雲長一無表示便突下殺手突襲,看出不妙,劍氣已經壓體,鋒尖排空而入。
一切皆嫌晚了,姓朱的百忙中左閃、拔刀,劍虹一鍥而人,直入右胸尖透後背。
“哎……”
姓朱的叫出半聲,渾身一震,僵住了,刀僅撥出三寸。
小云飛反應甚快,靈活萬分,就在公孫雲長進擊的後一剎那,也發起搶攻,人向前衝,猛撲第二名大漢,衝至半途匕首已經拔出,手下絕情。
第二名大漢站在姓朱的右後方,總算夠機警,一聲沉叱,伸手拔刀。
刀剛出鞘,小云飛到了,匕首化虹而至。
“錚!”
大漢手疾眼快,左移位一劍封出,匕首被劍封偏半尺,小云飛的內力差得太遠了。
公孫雲長來不及撤劍,劍入體太深,棄劍順勢衝進,乘大漢尚未變招的好機,一腳踢中大漢的右膝,右膝不但應腳而碎,大漢也身軀旋轉而倒。
小云飛及時揮匕,嗤一聲貫入大漢的左脅。
“快走!”公孫雲長叫,回身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