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要沉重得多,逃命時,必定比手齊肘而折的人慢,很可能仍然留在後面,也許倒斃在途中。
這一回頭,失去了與純純會合的機會。
純純與江南妖姬,在前面兩裡地鎮湖橋附近,踩探惡賊們的秘密、希望能找到毒僧的落腳處。
走了半里地,耳中突然聽到急促而輕微的喘息聲。
他警覺地站住了,凝神傾聽。
喘息聲消失了,他移至路旁貼樹隱身,目光循小徑搜尋可疑的行跡。
前面十餘步出現了一連串的血滴。血滴皆因吸引附近塵埃而高起內卷,但仍可看到中心點的血光。
血滴隱沒在路口。這是說:血滴的主人隱入路右的樹林內。
他哼了一聲,舉步向前接近,一面冷冷地說:“無憂散人,你還不出來嗎?斷了一條手臂,你是死不了的,你這惡道除非把你的腦袋砍下來,不然你死不了。”
老道躺在路旁的草叢中,斷臂的創口仍在緩緩淌血,肩部已經過包紮,以撕開的腰帶勒緊止血,但包紮得並不緊切,所以血仍慢慢地流出。
他到了老道身旁,老道重新開始痛苦地喘息,整個臉部似乎變了形,痛楚令已泛青灰的肌肉奇怪地扭曲,一雙怪眼完全失去神采。
“你……你是誰……”老道虛脫地問,眼神已無法集中,已呈散光現象。
“莊怡平,被你們準備擱上竹刀陣的莊怡平。”他平靜地說,眼中湧起憐憫的神色。
看到一個垂死的人,他心中的確覺得憐憫,即使這人是他的生死對頭。
“你……補我—……一刀。”老道絕望地說。
“為什麼?”
“我……我快要尸解了。”
“我替你裹傷止血,也許你死不了,儘管你這無惡不作的妖道該死。”
他一面說,一面上前在老道身旁蹲下,立即開始替老道仔細地包紮斷臂創口。
老道閉上了雙目,強忍痛楚深長地呼吸。死對頭居然大發慈悲替仇敵裹傷,老道的確被弄糊塗了。
“你……你為何救……救我……”老道斷斷續續地問。
“不為什麼。你活著,威脅不了我,你死了,變鬼也無奈我何。我雖然不願意救你,但我不是草木禽獸,所以非救你這惡道不可。”
他一面包紮一面說。
身後微風颯然,陰惻惻的語音傳到:“假仁假義,你得死!”
第一個假字入耳,怡平已向側滾倒。
嘯風聲入耳,一把奇形飛刀以奇速從怡平的脅旁擦過,貫入老道的胸口。
飛刀是從上面向下射的,沒射中怡平,卻把快死的老道射中了。
發射飛刀的人語音一落,人已到了怡平的腳前。
怡平向側倒便奮身滾轉,面向上右手一揚。
綠魅以前對怡平所說的話,的確可以代表周夫子那群人的意見,他們已不將怡平列為勁敵,正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