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谷主就是四霸天之一,而且排名第二。
他如果是英雄,莊子裡怎會有囚人的石室?而且石室有可以對付功臻化境高手的裝置,進來了就休想脫逃。
他,喜怒無常,神情可以瞬息百變,態度令人難測,說的話與做的事並不完全吻合,機謀與心計變幻無常,只有最瞭解他的人,才能揣摸出他的真正心意與希望,和他真正要做的作法。
他是相當機警的,明時勢知興衰。
他之所以拒絕與公孫堡主合作,是早已看出合作對他毫無好處,他不同意公孫堡主的作法,認為這種作法對萬花山莊有百害而無一利。
公孫堡主那些人,根本撼動不了拔山舉鼎的地位,他犯不著跟在後面搖旗吶喊。
如果由位高輩尊的常北嶽出面領導,他必定是常北嶽手下的大將,名位就超過了公孫堡主。
而跟在公孫堡主身後搖旗吶喊,他永遠沒有機會領袖群倫,永遠成為公孫堡主的附庸,他當然不肯合作。
女兒高嫣蘭不爭氣,他勢必與公孫堡主結為親家。
但豪霸們的看法,是與英雄有所不同的,結親並不影響他既定的目標,結親並不能左右他與任何人合作的策略,結親並不能誘使他投向公孫堡主。
身為豪霸,他必須有豪霸的機謀和手段,他不能讓深知內情的怡平和純純,活著走出萬花山莊胡說八道,他有充裕的時間,來應付拔山舉鼎和韋南衡。
迄今為止,他仍然認為怡平是拔山舉鼎的密探,因為他不知道嶽州風波的情形,對怡平的看法,皆是從女兒與公孫堡主那方面得來的印象,先入為主,註定怡平的命運。
公孫堡主除了獲得兩家結親的承諾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得到。
兩人都是豪霸,都是機謀超人一等的風雲人物,同樣有不達目的不肯罷手的霸才。
現在,他們之間有了利害衝突,而且是相當嚴重的衝突。
公孫堡主此來,目的並不單純為了結親,而在於結親之後的兩家聯手合作大業。僅結親而不聯手合作,根本就沒有結親的必要。
他的兒子公孫雲長號稱武林一公子,人才武功都是第一流的,還怕討不到比高嫣蘭才貌更佳的媳婦?何況那高嫣蘭已經是敗柳殘花,這件事如果傳出江湖,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呢!
因利害而結合的婚姻,必定會因情勢的轉變而穩固或破裂。
天色不早,石室已經掛起一盞燈籠。
高谷主已不再浪費工夫檢查怡平的情況,低聲交代看守一些話便走了。
兩個看守進入住宿的小房間,不久,一個出室走了,一個出房坐在對面的監視位置,留意柵內的動靜。
純純淚流滿面,利用柵外微弱的燈光,仔細地檢查怡平的身軀。
她從高谷主與看守的對話中,知道怡平是受到公孫堡主的暗算,受到斷脈封經的歹毒手法所制。
她顧不了男女之嫌,忘了自己創口的痛楚,解開怡平的上衣,逐條經脈找尋穴道檢查。
可是,她從來就不曾真正檢查過真人的經穴,所有的知識皆來自父母的講授。
她這一輩子,還真沒有接觸過成年的異性身軀,現在要從大男人身上檢查經穴的異狀,可說與瞎子摸象相差不遠,既然沒有了解男性身軀的知識,更沒有臨床的經驗,浪費工夫是必然的事。
“莊哥哥,你……你醒一醒呀……”她酸楚地呼喚,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找出被制的經穴,必須靠怡平自己說出來。
即使怡平說出被制的經穴,她也不知該如何施救。
公孫堡主不會用普通手法暗算人,必定使用歹毒的獨門手法,她怎能解得了?
怡平毫無感覺,像個死人。
“莊哥哥……”她哭倒在怡平健壯的胸膛上。
驀地,她聽到熟悉的,令她興奮的語音:“不要哭,不要移動。純純,仔細聽我說。”
是一種奇怪的聲音,細、輕、小,但神韻不變,入耳清晰。
是怡平用傳音入密神技,正向她說話。
她幾乎興奮激動得要跳起來,但總算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靜靜地伏在怡平的胸膛上凝神傾聽。
感覺中,她的心已經跳出了口腔,血液的流速加快了三倍。
“我知道你受了傷。”怡平說:“如果傷得不重,可以行走,就捏我三把,否則捏我一把。”
她捏了三把。
石室僅丈六寬,兩丈六長。前面有看守住的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