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門戶。
不是以武會友,不必講求麻煩的禮數。
鄭夫子不客氣地佔了上首,草草持劍行禮虛應故事,冷笑一聲拉開馬步,完成進手準備。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南衡所受的心理壓力雖然沉重,但劍一起便萬慮具消,六合如一,劍徐徐一引,整個人立即寶相莊嚴,不愧稱一代劍術宗師。
那神意內斂、沉凝穩健的神情,足以顯示他持志養氣的功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了。
雙方心神糾纏片刻,劍上龍吟漸發。
修為達到無上境界的高手,劍光已經不再外發了。
雙方皆具有必勝信念,在心神糾纏中勢均力敵。在外圍觀戰的人,既聽不到劍氣的特殊震鳴,也感覺不出令人窒息與心悸的殺氣。
好靜,好冷。
靜如處子,動似脫免。
電芒一閃,驀地風雷乍發。
“錚錚!”
震耳的雙劍接觸聲驟起,接著是令人心悸的虎嘯龍吟傳出,可怖的快速閃耀電芒倏然消失,進攻的一方飄退八尺。
搶先進攻的是鄭夫子,以電耀霆擊似的聲勢狂攻二十劍之多,攻勢之猛烈,無以倫比。最後一劍被封出,只好見機退走,避免對方乘隙反擊。
南衡居士逼進了兩步,不但瓦解了對方二十劍狂攻,而且輕靈飄逸地回敬了十二劍。
鄭夫子再次凝神逼進,鷹目中煞氣開始顯現。
南衡居士屹立如山,神色疑重,靜如山嶽。
劍虹吐出,鄭夫子仍採主攻,左手的劍訣在發劍的後一剎那戟指連點,天罡穿雲指突然助攻。
劍氣突然進發,南衡居士突然閃電似的移位,劍花一湧,厲嘯起自鋒尖,鄭夫子三劍落空,穿雲指力也被南衡居士的劍所震散。
南衡居士移了位,但依然保持莊嚴的神情。
鄭夫子臉色一變,悚然說:“閣下號稱靜劍,動起來卻快逾電閃,果然了得,不愧稱一代劍術宗師。”
“過獎過獎。”南衡居士冷然地說。
鄭夫子第三次搶攻,更狂、更猛、更快!
劍如狂龍天矯,快速進逼從八方遞劍,左手的穿雲指也間歇地點出,奇Qisuu。сom書穿透劍氣的厲嘯聲令人頭皮發炸。
雙劍交擊聲急劇傳出,雙方全力相搏,兇險絕倫。
劍影漫天,人影虛實難辨。
驀地,一聲冷叱,裂帛聲接著傳出,人影乍分。
鄭夫子側飄丈外;劍吟隱隱。
一幅袖椿飛出丈外,翩然墜地:是鄭夫子的右袖,右上臂近肘處,也裂了一道裂縫。
南衡居士的左外肩,也被神奇的穿雲指力劃了一條縫,幸而未傷肌膚。
剛站穩,突然聽到重物著地聲,心中一震,向左移位,便看到自己的四位同伴,已在同一時間內,摔倒在地,像是死人。
同時,他看到老太婆輕拍著鳩首杖,醜陋的老臉上,綻著令人望之心中發冷的獰笑。。
“你們……”他駭然驚呼!
“我們要你生死兩難。”老太婆乖戾地叫。
他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老太婆的鳩首杖中有鬼。
他剛想移向上風,突覺一陣頭暈,頭重腳輕似要栽倒,腳下一亂。
電虹排空而至,鄭夫子乘機發起攻擊。
“錚錚!”
他本能地發招封架,生死關頭,他必須為自己的生命作孤注一擲。
“哎……”
鄭夫子驚叫,飛退丈外,右脅下血跡沁染了衣袍,捱了不輕不重的一劍。
南衡也不好受,狂亂地連退五六步,只感到眼前一黑,仰面便倒,不等身軀著地,便已失去知覺。
就在他失去知覺的剎那間,他聽到一聲令他心神震顫的嬌呼!
嬌呼非常的簡單,簡單得只有一個字:爹!
在人世間,這個字的意義非常非常的單純,連嬰兒都懂。隨著年齡的增長,把這個字的意義搞得越來越複雜,有時竟複雜得走了樣,離了譜。
這瞬間,爆發出意外的劇變,隨著這一聲急切的、撕裂人心的嬌呼,情勢鉅變。
老太婆本來是向前擒人,受了傷的鄭夫子也咬牙切齒挺劍撲向倒地的南衡居士,似乎想要刺南衡百十劍才消心中之恨。
老太婆非常機警,武功更是驚人,撲出的身形驀地側旋,一聲怪叫,大回旋招發回風拂柳,鳩首杖行威力萬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