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起說客來了:“大總管對你極為欣賞,對周夫子未能把握時機羅致你的事深感不滿,怪周夫子自不量力,誤信百了護法的封經對時丹是萬靈藥,以至激起你的全力反抗。如果你願意,他虛副大總管的席位以待,甚至希望與你義結金蘭,共享富貴……”
“哦!他倒是怪大方的。”
“莊爺,人生苦短,人活著……”
“你少給我說那些廢話!那麼,你該知道她目下逃到何處去了。”
“這……可能在嶽州下游一帶被截住,最遠不會超過城陵磯。公孫雲長的水性不差,很可能逃到岸上來。”
“現在,你應該可以自己走了。”怡平一面說,一面在那豐滿的胴體上拍撫片刻。
她略為活動手腳,挺身掙扎站起。
“莊爺。”她幽幽地說:“請相信大總管的誠意,他隨時隨地,張開雙手準備熱誠地迎接你。”
“謝了。”怡平一口拒絕:“你告訴他,我莊怡平一個江湖浪人,為自己而活,活得十分愜意,對權勢利慾毫無興趣。他如果不把韋雲飛釋放,我給他沒完沒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黑牡丹怔怔地注視著他片刻,然後長嘆一聲,舉步緩緩向南走,在十餘步外轉身,說:
“莊爺,你知道嗎?你是天下問最愚蠢的人;最不識時務,永遠成不了大事的人。”
說完,不等怡平有何反應,腳下踉蹌走了。
怡平站在原處發怔!
他倒不是思索黑牡丹的話,也不是想自己是不是最愚蠢、最不識時務、永遠成不了大事的人,而是想公孫雲長和高嫣蘭的事;尤其是高嫣蘭的安危,令他有憂心如焚的感覺在心頭。
高嫣蘭的音容相貌,一直就像冤魂似的纏住了他。
久久,他信步而行,像個夢遊的人。
他的思路中,已從韋雲飛轉到高嫣蘭方面去了。
走狗方面也在積極追查韋雲飛神秘失蹤的事,他已經無法確定拔山舉鼎在這方面是否又玩些甚什麼陰謀,顯然在未獲得真實訊息之前,他無法展開有效的救援行動。那麼,是不是該先查證高嫣蘭的事是真是假?”
既然高嫣蘭與公孫雲長同行,那言過其實的傢伙是個不甘寂寞的闖禍精,早晚會露面,哪怕找不到高嫣蘭?
他想得很多,很遠。
正胡思亂想間,突然聽到西北方向傳來一聲短嘯,打斷了他的思路。
這裡沒有路,竹木遍野,間或有些農田池塘,黑夜中很難分辨是什麼地方。聽聲源,似乎相距不遠,不由心中一動,定下神略為分辨方向,便向西北角急掠而走。
兩裡外一座大池塘南端,建了幾座農舍,古老的土瓦屋,簡陋的牲口欄,是一處窮苦的小農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