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不要拼命拉!會把釣絲拉斷。”梅英叫:“那是大鯰魚,比老虎還兇。怡平哥,你麻煩大了。我們這裡的鯰魚沒有泥腥味,但沒有人要吃,把它拖上來得費不少工夫。”
大江的鯰魚,有些長到七八十斤,六七尺長的鯰魚並不稀罕,但在三峽一帶卻不多見。
兩個頭上頂著草枝的人,正從下游貼岸向上遊,有時潛入水中,好半天不浮上來,浮上來只為了要察看岸上的動靜,原來他們利用蘆管呼吸,所以不需浮升水面。
三斤重的鯰魚就不容易拉上來了,這條魚大概不少於五斤,拉力出奇地兇猛,用力拉必定斷線。
怡平對釣魚不算外行,一收一放有章有法。
純純興奮地跟在他旁邊,不時叫著替他助威,兩人沿岸向上遊移動,不久便離開原處三二十步了。
魚仍然沒拉上來。
梅英微笑著坐在原地,扭頭注視興高采烈的一雙愛侶,臉上有動人的笑意,眼中有異樣的神彩。
這三天相處,她進入少女最神奇最興奮的動情期。
她發覺怡平對她和對純純同樣溫柔,同樣關切,與在山區對她時時警戒,時時保持距離的情形完全不同。
怡平的一投注一微笑,對她都是難以言宣的興奮,令她心潮洶湧的感覺與時俱增,她覺得生命是那麼可愛,世間充滿了溫情。
她甚至不再多想有關走狗們搜山的事,不再想到往昔行道江湖的劍影刀光。總之,她十分滿足,十分興奮,少女的情懷處處表露無遺。
她的目光在怡平身上,心也在怡平身上,神意也在怡平身上,因此渾忘身外的一切而失去往常的警覺,沉醉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裡。
“那條魚是高嫣蘭。”她出神地想:“他仍在盡心盡力捕捉她。”
她不自覺地笑了,笑自己怎會有這種古怪的念頭?怎會將人比魚?情勢也不一樣呀!這怎能比?
也許,我是他,他才是那條魚,我和純純正在用盡心力捕捉他。”她的思路又變了。
她又笑了,笑自己怎又有這種可笑的想法。
驀地,一聲水響,打碎了水面的如鏡平靜,打碎了她的幻想。然後,眼角餘光看到巨型物體從水中破水躍起,快速絕倫。
不是大魚;不是水怪;不是龍;是人!
發現是人,已經反應得太晚了。
二十步外正與魚作生死鬥的怡平,聽到了怪異的水聲。本能的扭頭一看,大吃一驚。
“該死的!”他怒吼,丟掉魚竿一躍四丈。
可是,也來晚了。
梅英甚至來不及站起,她就坐在水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