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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部分

王在晉拱拱手,笑道:“永貞,老夫一走,遼東百姓就要靠你了!”

“我義不容辭!”

……

王在晉帶著壯志未酬的遺憾,離開了遼東。天啟任命他出任南京兵部尚書,雖然品級不變,可是誰不知道南京是流放失敗官員的地方,和當初的風光全然不同。

王在晉一走,名義上遼東的大權都落在了督師孫承宗手裡。老孫立刻甩開膀子,放手大幹。

他一口氣要建造四十七座城堡,從大淩河修到西平堡,然後繼續前進,一直修到三岔河,可以拓地四百里。

除了城堡之外,還要修築墩臺,烽火臺,甚至等到這些工程結束,連綴起來,修成一道二百里的邊牆,則三岔河以西的土地就固若金湯。

此時的孫閣老搖身一變,成了孫總工程師。雄心勃勃要想實現他的計劃,首先要增加經費,他向天啟建言,撥銀兩百萬兩,啟動工程。

另外還要大量的人手,他又準備從遼東征調三十萬工匠民夫。

向朝廷要銀子,天啟看在老師的面子上,咬咬牙,先撥了一百萬兩。拿到了銀子的孫閣老驀然回首,卻發現他手下連一個民夫都找不到。

派出無數官員,到各地去宣說命令,讓老百姓前去服勞役。可是各地百姓根本不在乎,他只有一句話,想要徵調他們也行,拿出巡撫衙門的命令,拿出張侯爺的命令!

張恪和王化貞早就抱成了團,自從王在晉走了之後,他們一個忙著春耕,一個忙著向金州搬遷作坊,根本不理會孫承宗的命令。

“張恪桀驁不馴,不服管束,難道王化貞也想有樣學樣嗎?虧他還是兩榜進士出身,修築墩堡乃是軍國大事,他竟然連人手都找不到嗎?”

坐在孫承宗下首,有個黑瘦的中年人,冷笑道:“閣老,人當然能找到,卑職聽說了,四月王化貞徵集八千民夫在大淩河上造橋,早些時候,張恪徵調一萬二千人到錦州造船。”

“混賬!”

孫承宗一氣之下,竟然扯掉了幾根濃密的鬍鬚,拍案而起。

“老夫要徵調人手,說是體恤民力,沒有人手,他們用就不管民力!簡直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黑瘦的中年人冷笑著站起,說道:“閣老說的沒錯,依卑職之見,他們就是陽奉陰違,分明沒有把閣老看在眼裡。”

“嗯,袁副使,你馬上帶著士兵,拿著老夫的命令,我看哪個敢攔著!”

“遵命!”

黑瘦的中年人轉身下去,他就是在後世大名鼎鼎的督師袁崇煥!

孫承宗非常賞識他,這個年輕人有闖勁,膽子大,能做事,是手上的一把利刃,派他出去,肯定無往而不利。

孫閣老滿懷信心,可是到了三天之後,袁崇煥領著三百多人垂頭喪氣,一個個衣衫不整,眼睛通紅,好像是鬥敗的公雞。

剛剛進了城,這幫人就衝到了街邊的茶館鋪子,抓起水壺就喝,好像一幫子渴死鬼投胎。廣寧百姓從來沒見過如此狼狽的一幫人,簡直都嚇傻了,不知道他們遭了什麼罪!

袁崇煥晃裡晃盪到了督師府邸,見到了孫承宗,跪在地上,就痛哭流涕起來。

他不得不哭,興匆匆領著人馬出城,可是離開了廣寧之後,各地都是田莊,見到他們來了,所有莊子全都嚴防死守,把門關的嚴嚴實實。

無論他們說什麼,就是不讓進去,更不聽他們的命令。

更有甚至,護莊的民兵用火銃打他們。袁崇煥只帶了三百人,面對著嚴防死守的莊子,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

吃的沒了,就連水都沒有。有人從河裡弄了點水,可是不出半天就有人拉肚子了,找來軍醫官檢查一番,才弄清楚原來水源被投毒了。

百姓們把他們當成了韃子對待,袁崇煥咬牙撐了三天,他是真不想低頭,可是底下的人撐不住了。又飢又餓,還拉稀,什麼漢子能承受得了……

“閣老,卑職算是看明白了,一切都是張恪和王化貞在背後搞鬼,慫恿刁民作亂,耽誤築城大計,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孫承宗吹鬍子瞪眼,用力地喘息著,想了半晌說道:“老夫這就上奏朝廷,你也別閒著,既然刁民敢對抗朝廷,那就不能容他們。火速調集馬世龍兩千兵丁,由你統領,立刻去平亂!”

孫承宗說完,轉身就去寫奏摺。而袁崇煥則是一躍而起,彷彿滿血復活,風風火火,衝出了經略府,飛身上了戰馬。

“都給我聽著,刁民作亂,竟然違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