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時間再怎麼漫長,中途損耗的元力再多,九合真人和他一群手下也只能等待和忍耐,畢竟他們沒有蘇晴那樣直接‘吸血’的本領。何況,白來的,耐心些又有何妨。
說到這裡的時候,臉向下趴著的九合真人忽然聽到了蘇景的笑聲。
九合當然明白不是自己惹得阿骨王開心了,聽他的笑聲只覺毛骨悚然,再不敢多說一字,不料笑到一半蘇景忽然問道:“你不問問我為何發笑麼?”
蘇景凌人時,有他自己的拍子。
九合不敢不問,大著膽子應道:“請問王駕笑、笑從何來?”
“我笑天下好買賣無數,但最最好的莫過你這沒本的買賣。不過我數術差勁,這筆賬目有些算不清楚了。只我看知道的,今時九合靈州內就有四五百新晉修家,你經營此州無數年頭,以前被你結了果子的新仙不計其數了,就算你每人只得半成修為。。。。。。怎地如此差勁?”
九合真人的本領不差,但是和他的經營不對稱。
“啟稟王駕。。。不是小人不中用,”九合真人聲音虔誠:“只因王駕神力無雙,就算小人本領再大出百倍,王駕面前也不過是一粒可笑塵埃。。。”
蘇景又笑了:“別喊,會死。”說著彈指揮出一道劍羽,劍羽快若金光,閃去、齊腕削斷九合右足。
九合吃痛,卻不敢大聲喊叫。憋在喉嚨中的沉悶痛吼聽起來異常詭異。蘇景的笑聲停了下來:“沒味的話就別說了,我怎麼問你怎麼答就是了。”
九合疼得額頭冒出冷汗:“啟稟王駕。。。小人的買賣。。。不是買賣,小人做的勾當見不得光啊,被我騙去的仙家,或在道門或在佛家或在各座神庭,無論哪一家,知道我劫去了他們的信徒種果子我都必死無疑。。。是以這勾當小人做得心驚膽戰,我經營九合靈州時間雖長、靈州的接駁法術雖是一甲子就能發動一次,可是以前我都不敢作得太頻繁,每隔個三五百年才會抽冷子幹上一次。最長一次整整千年未開張。。。直到最近這六百年。才放開了手腳,王駕在九合州見到的景象,實是從未有過的盛況。不、不是盛況,是狗況。”
情急之下九合找不出‘盛況’的同義貶詞。乾脆說成了‘狗況’。
蘇景不管他如何措辭。直接追問重點:“為何最近六百年。你敢放開手腳了?”
“一是小人聽說仙界諸庭動盪不堪自顧不暇,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無暇再顧及自家的飛仙弟子;二是。。。小人做的這勾當不只九合一家,咱們也、也算是個行當。六百前這行的大魁首易主,新魁首貪得無厭,‘份子錢’比著之前直接翻了十倍不止,哪一家敢搖頭直接被抽筋剝皮摧毀屬地。王駕明鑑啊,六百年前買賣不好做,最近六百年買賣好做了可賺來的果子十之**都要上供魁首,真正落在小人口中的,其實還不如以前多。”
蘇景微揚眉,又笑了:“九合,你真名叫什麼?”
九合回答:“小人本名喚作符容。”
“芙蓉?好名字。”蘇景笑道:“芙蓉啊,咱倆挺投緣的,我一路修行,遇到的敵人不少,讓我憎恨之人一抓一大把,可我從未遇到你這麼讓我膩歪的,這還真是緣分了。”
我為刀俎,他為魚肉,蘇景犯不著對九合說謊,他說的是實情,修行至今強敵無數,南荒伏圖,幽冥司昭、馭界天理、外來墨十五、施蕭曉等等等等,甚至險險就殺滅離山的那個邪魔田上,這些敵人都曾惹出過蘇景的濃濃憎恨,但也只是憎恨而已,憎他、恨他、了不得再加個噁心他。。。但無一人如九合真人一般,讓蘇景打從心眼裡膩歪,沒法說的膩歪。
邪魔田上,手段狠辣可至少他是真小人;墨巨靈天理,道貌岸然可至少他覺得自己是對的;嫵媚僧施蕭曉,陰險狡詐可至少他有自己絕不放棄的目標。。。。。。唯獨這個‘芙蓉’,膩歪!
其實這也不奇怪,中土人間所有修家都把飛仙當做最最崇高的夢想,但這個九合卻丟擲來一套‘升邪’的說法,無數中土修家皆盡全力追逐的夢就被他嘴巴一開一閉說成‘你是雞’,玷汙夢想之人,蘇景不膩歪他倒奇怪了。
話說完,蘇景再彈指,劍羽又閃過,斬斷九合右足。九合真人悶聲嘶吼,疼得眼淚都流出來。
蘇景收了劍羽,這才問道:“諸庭動盪,為何?你這行當的新魁首又是怎樣人物?”
“啟、啟稟王駕,”疼得哭了的九合真人強撐著回答:“諸多神庭仙堂動盪,這種大事小人沒資格知曉,不過不難猜測,當是有了厲害對頭,危及到庭堂安危,這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