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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意。她寧肯死,也不願對白子畫拔劍麼?

“再說一次,讓開!”白子畫面色蒼白,橫霜劍再度上前,抵在她的身上。她以為,自己一劍又一劍刺下去,刺到再下不了手之時,就會放過她和小月麼?

“白子畫!你是不是人?你有沒有心?你明知道她……”鬥闌干再看不下去,手中長劍揮舞,威極長劈。

白子畫正無處發洩,兩劍相擊,地動山搖。

鬥闌干怒氣沖天,劍氣橫掃。白子畫此時卻心有旁騖,破綻百出。眼看鬥闌干一劍刺來,他再躲不過去,眼前卻白影一閃,花千骨已擋在他身前。

長劍沒柄而入,直直穿通花千骨的腹部。鬥闌干愣住了,沒想到花千骨會使用妖神之力以那樣快的速度替他擋下這一劍。她雖是神之身,雖然傷口會慢慢癒合不會死,可是,這就有了可以隨意傷害自己的理由了麼?

“丫頭……”鬥闌干手放開劍,想要去扶住她。

花千骨緩緩搖頭,低聲乞求:“不要……不要傷他……”

鬥闌干心頭一酸,已溼了眼眶,白子畫如此對她,她這又是何苦。

白子畫望著眼前熟悉的背影,小小的,單薄的,他曾對自己說,要儘自己最大努力的去保護她,照顧她。卻為何,一直是她在拼著命的救自己,保護自己?

沒等反應過來,他看見自己的手再次舉起了橫霜劍,狠狠的從花千骨的背後插了進去。

空氣中傳來一陣輕輕的破碎聲。

所有人都驚呆了,不明白眼前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花千骨不肯相信的緩緩低下頭,看著胸前貫穿自己的橫霜劍。手顫抖著慢慢伸入懷中,掏出了她無時無刻不貼身收藏好的宮鈴。可是如今,五彩猶如水晶一般的透明鈴鐺已經碎做好幾塊。

橫霜劍從後背直插入她的心臟,她的心碎了,宮鈴也碎了。大腦混沌起來,力量一點點從體內流失,可是她知道自己死不了,就算心碎了,她還是死不了,她早就成了一個怪物,一個被天下唾棄的怪物,而如今,是一個猶如行屍走肉的怪物。

可是,原來怪物也是會疼的,原來,心碎是這樣疼的……

花千骨沒有回頭,只是慢慢彎下腰去,身上插著一前一後貫入的兩把劍。她身子顫抖著,不知是哭還是笑。她從不知道,他是這樣希望她死希望抹殺她的存在。她從不知道,原來心碎的感覺,是勝過消魂釘千百倍的疼痛。

白子畫驚呆了,想要拔出劍又下不了手,只能緩緩退後,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可置信的搖頭。

不可能!他不可能的!

頭一偏,雙目如炬,灼灼怒視著不遠處的摩嚴。果然看見他不屑一顧的冷笑著,還有蒙面心虛躲在他身後的幻夕顏。

瞬間頹然無力,彷彿自己一向堅固的心也破了道口子,疼得他快不能呼吸。他想上前抱她在懷裡,卻竟內疚到再沒膽量。

花千骨緊緊握住宮鈴的碎片,頭昏眼花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兩步,然後重重的摔倒在地,斗笠掉落,露出一張面目全非的臉來。

空氣瞬間凝固,在場的人都不由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絕情池水!

白子畫此時大腦已是一片空白,耳邊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116。肝腸寸斷

那年瑤池初見,她穿得破破爛爛,仰著髒兮兮的一張小臉,乞求的眼神望著他。

——你可不可以收我做徒弟?

那日絕情殿上,漫飛雪,她赤著腳在雪中奔跑,臉上畫了一隻大烏龜。

那夜江中泛舟,她酒醉不醒,夢中時顰眉時甜笑,始終喃喃的叫著師父……

她愛笑,愛說話,愛做鬼臉,愛扯著他的衣角小聲的撒嬌,做錯事了就睜著大眼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那麼多年,她始終是孩子的臉。純真的無暇的,像晨霧中燦爛的夕顏花;素淨的可愛的,像山坡上小小的蒲公英。

可是如今,那張曾永遠定格,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上,再也看不到她甜美的微笑,只有滿目瘡痍的疤和凹凸不平。

白子畫身子微微搖晃著扶住一旁的桃花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花千骨慌亂之下直覺的想要遮掩,卻早已痛得動彈不得。

——又被他看見了,還被下人看見了。

羞慚和酸澀叫她無處容身。這樣一個自己,此刻在別人眼中,一定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要多噁心有多噁心吧。

東方彧卿再顧不得自身安危的衝出結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