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意透露出一瞬間的哀傷和軟弱。輕輕搖了搖頭,終究還只是個孩子。
山頭太大,洞|穴眾多,他們二人在漫天風雪中找了三天,可是依舊半點都沒看到鬥闌干的影子,甚至連半點活物和植物都看不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這生存下去的。
——會不會是已經不在了?
花千骨問,畢竟離上次竹染打探到他的具體位置已經過去了許多年了。
竹染搖頭:“鬥闌干是出了名的潔癖,斬妖除魔都從不讓自己身上沾半滴血,更見不得蠻荒其他地方的噁心爭鬥,屠戮吃人。這冰雪之地極少有人來,凍土幾十丈深,甚至連植物都不生長,只零星有一些喜寒的妖獸,最適合他不過,應該不會離開。而且他戰功卓絕,被逐來時仙身未廢,不會自然老死。哼,說是玉帝恩典,不如說是為了讓他永世飽受流放之苦。同時為示懲戒,他雙腳腳踝釘了兩顆消魂釘,來到蠻荒法力盡失,他又沒不像你有妖神之力護身可以自動恢復,應該是根本無法直立行走,不會離開這附近太遠的,我們再四處找找。”
花千骨聽到消魂釘三個字,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只覺得四肢百骸都痛的錐心刻骨。
竹染不由笑道:“沒什麼好吃驚的,流放到這裡的墮仙,大多受過釘刑或是其他刑的。何況是鬥闌干這樣的人物,就算明知他回不了六界,仙界的人也會害怕,害怕若有一天他回來報復,所以自然會廢掉他雙腳限制他。”
驅逐到蠻荒的妖魔雖說壽命較長,但若未有一定的道行,也是會老死或餓死。而驅逐來的仙卻分仙身已失和未失的。已失的就變成了普通人,通常在蠻荒都活不長,在蠻荒惡劣的環境下不是餓死病死老死,就是淪為其他人的食物。未失的雖不會自然死亡,依舊會被殺死。餓不死,但是仍會感受肌餓和病痛。他們沒了法力,但是依舊武功高強,劍法高超。爭鬥主要以這樣的人為主。所以當初已變成普通人的花千骨,竹染連看都懶得多看,就算救也是白救,卻沒想到她那樣都死不了。
又尋了兩日,竹染終於在一洞口中找到有人活動過的痕跡,確定鬥闌干平時是住在這裡,但是可能覓食或者其他,有事出去了。
真是天助我也,竹染讓花千骨指揮哼唧獸和睚眥獸在洞口不遠處挖了個大坑,做成陷阱,等君入甕。
——不能好好跟他談麼?
花千骨不喜歡這樣的方式。
“只有先困住他,你才有資本跟他談。”竹染碰釘子碰了幾次了,深知鬥闌干的為人。
繞著陷阱轉了兩圈,摸了摸下巴:“不行,還要再深,再大。”
花千骨瞠目結舌,這坑都填得下幾十個鬥闌干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能繼續辛苦睚眥獸和哼唧獸挖坑,最後竹染居然還讓幻鬯鳥吐出無數尖尖的冰柱插在坑底。
——那不是把他給插死了麼?
竹染搖頭:“哪那麼容易死。我怕光一個坑困不住他,能讓他受些傷自然是最好。”
二人在洞中靜候,天寒地凍的,哼唧獸的大尾巴將她蓋的密密實實。不知不覺就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睡過去,夢到她御劍在風中自由馳騁,糖寶乘著一片桃花瓣兒在她身邊飛著。突然天地震了一下,把她從劍上震掉了下去。
她陡然睜開眼睛,看見竹染傾身在她面前,使了使眼色,對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花千骨撇撇嘴,就算她想說話也出不了聲啊。
突然發現不是做夢,原來地真的在震動,一下又一下的,咚咚咚,彷彿一個巨人在奔跑。
竹染向外探出頭去,不由得皺起眉頭,他竟還是失策了。
鬥闌干腿腳不方便,猜他能夠出去那麼久那麼遠,如果不靠機關術就一定是馴服了妖獸來做坐騎,卻沒想到竟是雪人。
花千骨也探出頭去,就見一隻幾丈高,超級壯碩,從頭到腳長著純白毛髮的巨猿一樣的怪物正向洞口這邊走來,而它的肩上坐著一個黑衣男子,幾縷長髮隨意用墨玉簪斜挽著,在大風中狂亂的向一邊飛舞,腮邊隱隱有青色的鬍渣,面容英挺而冷肅,眸子裡是久歷血雨腥風的淡然和冷厲,遠遠的就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花千骨知道那就是鬥闌干了,簡單的一眼,便能想象出當年身穿戰袍的他在六界是如何威動天地,聲懾四海。
風向突轉,似乎聞到一絲生人的味道,立馬察覺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他出聲喝住身下的雪人,無奈為時已晚,雪人一隻腳已邁入陷阱之中,龐大的身子順著冰坑便滑了下去,一道道冰刃刺入它掌心。雪人發出一聲巨大的怒吼聲,同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