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社團也都是由教
背景:走出大急流城 第一節(2)
堂負責的。 一直到讀高中,對於教會之外的那個世界,我其實一直都不
算有真正的接觸。我也認識其他街區的人,但母親不許我老去他們家。最初打破這些的還是電視。電視最初出現時,他們想將它拒之門外,因為他們覺得電視對這個意識形態上純潔無瑕的社群構成了威脅,當初我們不能去看電影,也是基於同樣的原因。但隨後他們就發現小孩會去別的街區看電視。我們坐在鄰居家中,他家周圍全都是聖母瑪麗亞的雕像,我們卻坐在那裡看電視裡放的木偶劇《豪迪?杜迪》(HowdyDoody)。最終,大人們放棄了:“算了,我
們家裡也安上電視吧,至少,他們看什麼還能由我們說了算。”
我想當神職人員,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我本人的名字便來自
我母親最喜歡的兩個《聖經》人物,保羅和約瑟———保羅,這個對福音有著特殊看法的人物,他徒步行遍天下,令世界就此發生改變;還有約瑟,他被自己的兄弟們加害,流亡海外,反而當上了埃及王子。他們倆身上都充滿了華麗的幻想,在那漫長、無聊的教會聚會上,我一般都會坐在那兒,讀著《聖經》裡寫的有關他倆的故事,因為那實在是太奇妙了。我對聖徒保羅有很強烈的感情;事實上,我對保羅的興趣比對基督的更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今
天所信仰的一切,其實可以說是保羅主義。基督就像是蘇格拉 底———一個我們只有透過柏拉圖才能瞭解的神秘人物,我們也只
能透過保羅來了解基督。所有的福音書中都留有保羅的痕跡。我們有理由相信是他寫了《路加福音》,其他那些修改工作也是在他
的監督下完成的。
保羅的殉難也比基督的殉難更讓我著迷。如果說《聖經》裡有
哪段是我反反覆覆去讀的,那就是他寫給提摩泰的最後一封信以及他的道別:“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無論我的名字是不是保羅,這都是我真正想去做的事:我想走進一個城市,站在一塊石頭上,開始說話,就像是《基督最後的誘惑》(TheLastTemptationofChrist)裡的哈里?迪恩?斯坦頓(HarryDeanStanton)所做的,把好訊息帶回來,然後因此被人投擲石子。殉難,這當然一直都是吸引
我的東西之一。
凱:當你開始創作時,你受到的主要影響仍是《聖經》嗎?
保:我們每天都讀《聖經》,而且是從頭到尾地讀,所以沒什麼
會被落下的。所有的人物關係都讀到了———一整個星期,我們就坐在那裡,聽神父在那兒念“誰誰誰生下了誰誰誰”———不過也會有有趣的東西,《聖經》裡的故事都很有力量。沒錯,它們一直都在
我寫的東西里留下印跡。
當時,我腦海中那些畫面和幻想的另一主要來源就是我們在
學校裡唱的宗教歌曲。想象一下一群小學生圍在一起唱著“這個世界不是我的家”的情景,那真是夠特別的。還有《聖經》裡絕不少見的流血畫面,有首歌我記得很清楚:“有個泉裡都是血,那來自以馬內利的血管。”這真是一個很有力的畫面:一汪鮮血,從耶穌的手臂中湧出來。基督教真是一種崇拜鮮血和死亡的宗教,儘管他們自己並不這麼認為。儘管他們大談特談一位愛的上帝,但聚焦的其實還是耶穌的受難和流血,而這正是最初打動我這個小孩
的畫面。施拉德的名字取自聖徒保羅:哈里?迪恩?斯坦頓在《基督最後的誘惑》(1988)中飾演保羅。
凱:除了宗教書,那時候你還讀些別的什麼?
保:就是大家通常讀的那些:海明威、斯蒂芬?克萊恩、馬克?吐溫、林?拉得納。我想我讀過的第一本真正意義上的書,應該是《悲慘世界》;那肯定是我還能記得的讀過的第一本了。除《聖經》之外,對我青春期影響最大的書,是一本帶插圖的《天路歷程》
(Pilgrim’sProgress),灰心沼、黃金城,等等。
凱:但你當時並沒想過要從事什麼藝術方面的工作?
保:完全沒有,一點都沒有。不過我一直主攻語文,和我哥哥
倫納德(LeonardSchrader)一樣,他比我大三歲。我想我們是受到了同一位老師的激勵,九年級時我遇到一位女老師,她對文學很有激情。雖然這事情今天看起來可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