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
她不等說完,江瀚已經揮手製止了她,冷淡地問道:「你花了多少錢買的他?」
「哦?」鴇母一愣,然後立刻醒悟,連忙道:「奴家不敢騙公子,看看他長的多水靈就知道這價錢也是不菲的了。買他的時候,是花了整整三百兩銀子的,如今在我這裡住了五六天,吃穿用度……」不等說完,江瀚便對喬果道:「給媽媽三萬兩銀子,把百味帶回去。」
喬果剛看見百味的時候,也猛吃了一驚,不明白他怎麼會到這種地方,難道來這裡會比在江府給爺做小妾強嗎?想到這兒,就升起一股怒其不爭之感,再想到自家爺素來驕傲,哪能忍下這口氣,因此聽見鴇母說到香雪的時候,便自作主張遞了一千兩銀子過去,心想讓爺早點離開這地方,省得他不痛快,他再也沒想到,江瀚接下來竟然要他贖下百味。
「……爺……」百味大眼睛裡淚光閃動,他最初看到江瀚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正要向他求救,卻想起之前在江府裡,自己都拒絕了人家,如今哪還有臉求救,實在被逼到了最後一步,只能豁出去使用法力了,哪怕引來上界妖仙的懲罰,也比讓這些肥豬逼迫自己行房強。誰知此時卻聽見江瀚說要買下自己,一時間心裡又是感激又是酸楚,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哽咽叫著就撲到了江瀚懷裡。
那邊的範老爺臉色已經黑到不能再黑,如果站在這裡的不是江瀚,而是金陵城裡其他任何人,他都可以傲然說一句:「錢本老爺也有,我也要買這匹小烈馬,你給我靠邊兒站去。」但偏偏,偏偏這個買下百味的人竟是江瀚,是一個他絕對不敢爭也爭不過的人。
喬果從懷中取出三萬兩銀票遞給鴇母,只把這老女人喜得眉開眼笑,一邊卻又緊攥著那一千一百兩銀子涎著臉問道:「既然如此,這一千一百兩銀子……」不等說完,江瀚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冷聲道:「就當作是這幾日百味的吃穿用度吧。」說完再不看鴇母一眼,摟著百味就要離去。
忽聽身後又傳來「撲通」一聲,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不輸於百味的絕色女子跪在二樓之上,哭泣道:「公子既憐百味身世飄零,施以援手,可有想過你救了他,香雪便要重蹈他的覆轍,公子又於心何忍?」
江瀚冷冷地看著那女子宛如梨花帶雨般的絕美面容,眼中冷硬神情卻不起半絲波瀾,淡淡道:「旁人的事,與我無干。」說完迴轉身來,攜著百味就要舉步。
卻在踏出一步後,聽見身邊的人兒哽咽著唸了一句「香雪姐姐」,於是他停住了步子,皺眉思慮了一會兒,又轉身道:「要我贖你也行,但你進到我府裡,只能給百味做服侍的丫頭,你可願意?」
說完香雪就大聲道:「我願意。」想了想又連忙改口道:「奴婢願意。」
香雪再想不到竟會有如此好事,自己是將要被汙了身子的人,剛才出聲求救,也不過是因為眼見百味得救,自憐身世,又存了僥倖想以容貌讓江瀚心動,此時正後悔舉動冒失呢。
想也知道,江瀚怎可能隨便贖她,若他走了,自己以後在這燕紗樓裡的日子,只怕要更難過了。誰知竟會有意外之喜,那被眾人傳說冷酷無情的富貴公子竟然真的肯贖自己,即便是做人奴婢,也總比在這裡倚門賣笑,任人採摘的好,何況這公子雖然看起來冷漠,但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而且看他望向百味的眼神,分明已是心有所屬,自己到得他的府裡,應該是能保住清白的吧。香雪這樣想著,就滿面歡欣地站起身來。
就聽江瀚對老鴇道:「你算一算這女子這些年所費的銀錢,明日到江府賬房上去領。記著,她和百味不同,所以你別和我漫天要價,你應該知道,我是最討厭別人來訛我的。」
眾人都用敬畏的視線目送著江瀚出門,沒有人懷疑是因為他身上的錢不夠才會讓鴇母明天去江府領錢,事實上,江府掌權人江公子每次出門,隨身都帶有鉅額銀票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不想為一個毫無干係的人花冤枉銀子。
一直等到江瀚消失了許久,大廳裡的人仍被他的氣勢震懾的鴉雀無聲,金陵第一府當家人的威名,當真不是蓋的。
回去的路上,江瀚牽著百味的手,見他猶疑著抬起眼,目光中又是自己深憐的水汽蒸騰,他微微的一笑,對百味道:「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再說,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讓喬果回府先讓廚子做上。」
百味很想說:我要吃青青的草,不然樹葉也行,還有青菜我也喜歡。不過考慮到這個答案很可能嚇壞江瀚,他還是忍住了沒說,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