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以為,鏡兒還是無憂無慮的小女兒,卻不想,訝然側目,卻看見了一雙清透的眼。
鏡兒好像,真的長大了。
“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臨晚鏡輕笑,揚起眉,七分坦然,三分睥睨,“破月哥哥,你覺得,爹爹想要為哥哥報仇,我會就此離開,與你回穿雲城如同避難嗎?”
看著她清麗的側臉,雲破月輕嘆,頗有幾分語重心長:“鏡兒,伯父也是為了你好。”
聞人家族的水太深,伯父是真的不敢再拿唯一的女兒做賭注了。他從來都不知道,不是到萬不得已,臨伯父絕不會讓寶貝女兒這麼早離開自己。
不過,這一點,雲破月倒是想錯了。臨老爹是不會讓女兒離開自己,但是照樣會給女兒找男人,找很多很多的男人。
“為了我好,就要習慣我的方式。”看在臨老爹對她那麼好的份兒上,她會幫他報仇的。不用他把自己送走,她自己會保護自己的安全。
何況,她不是原主,她是在風雨中成長,接受過鮮血的洗禮的。誰要動她,就要問她頭上的發,手中的銀針。
別以為二十一世紀幻月閣第一金牌殺手“絕影”的名頭是吹出來的。
“鏡兒,你當真不願跟破月哥哥走?”其實,不用問出來,從她堅定無懼的目光中,雲破月已經得到了答案。
心下黯然,到底是什麼,讓當年無憂無慮的小女兒成長至此。這三年,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破月哥哥,若是換做你,你會走嗎?”這可是她老爹,又不是別人。死的是她哥哥,又不是生人。
“不會。”是他,也不會走,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實際上,雲破月又何嘗想走。為最好的兄弟報仇,也是他一生的夙願。
“既然如此,你要不要幫我說服爹爹?”臨晚鏡這下笑得舒心了。既然二人的觀點不謀而合,多個人自然多一份力量。雖然,她不需要雲破月幫忙,但是,雲破月的能力真的不容小覷。
最重要的是,老爹肯聽他的話。
“你這丫頭。”雲破月無奈,繞了半天,她是想讓自己主動去說要留下來,不帶她回穿雲城了嗎?
“如此,我們明天一同與爹爹說吧。”就算他帶她走,她也會留下,不過是換一種身份罷了。
“好好好,依你,依你。”他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裡全是兄長對妹妹的包容與寵愛。
而今日迎接了聞人卿華的蘇幕遮和夙鬱惜淵,當即回了宮稟報皇上。
御書房內,夙鬱流觴半閉著眼,聽著右相和太子的稟報,面色平靜。
“聽說,城樓上有一人,手持長日弓對聞人卿華做出了特殊的迎接?”他們彙報完,觴帝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問出一句。
“這……”太子殿下看向右相大人,到底要怎麼稟報父皇,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差點殺了聞人卿華,亂了父皇的大計?
卻見右相大人笑道:“不錯,那城樓上之人用的竟然是臨家大少爺的長日弓,並且,她還能使用長日弓。”
“長日弓?右相,你的意思是,那城樓上的人,是臨家人?”太子殿下詫異,他與臨晚照不熟。臨晚照比他年長几歲,少年成名之時,他還年幼,見過長日弓也是在小的時候。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是聽過關於長日弓的傳說的。
蘇幕遮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臨家人,臨晚鏡應當算作臨家人吧?
臨晚照死了之後,長日弓一直被封藏,因為,再也無人能拉開弓弦。當然,定國侯是可以的,但是,他不會再動兒子的遺物。
今日長日弓再現於城樓上,針對的是聞人家族,很明顯,是有目的的。若不是,他看出了城樓上的女子是臨家大小姐。便會以為,這是故意在挑起臨家與聞人家族的矛盾和戰火。
可是,射箭之人是臨小姐,內涵便大不一樣了。
她為兄出氣,震懾聞人家族少主於燕都城外,卻又極有分寸,沒有當一箭射死聞人卿華,可以說是這女子當真是有勇有謀,不輸給任何男兒。
定國侯好福氣,兒子雖已身死,女兒卻照樣優秀。說不定,以往的壞名聲,也是她故意做出來的,扮豬吃老虎,讓人防不勝防。
“你可看清了那城樓上的人是誰?”觴帝再次問道。
他這麼問,不過是想看他的右相大人,對鏡兒丫頭到底有沒有心思罷了。若是真有心,自然看得出來,城樓上的人,哪裡是如他回答聞人卿華那樣是個男子,分明便是俏生生的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