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疑慮的?
更何況——與其無奈赴死,不如放手一搏。
秦悅一邊專心地使出木靈力,一邊聽著靈均的慷慨陳詞,聽見“在下靈均”四字不免撇了撇嘴,暗笑:“真是在哪兒也不忘傳揚自己的聲名……總算知道他為何會名揚南域了。”
越來越多的靈力湧來,陣法如虎添翼。鬼燈如受重創,蹣跚上前,眼窩鼻樑都溢著鮮血。陣法把它牢牢地制住了,它沒辦法跳起來,只能一步一步地旋轉著挪向前。
與秦悅靈均二人相鬥,鬼燈自然可以毫無懸念地勝出。可若是同整個船艙裡的人以性命相搏,再加上陣法的襄助,它品階上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它艱難地朝秦悅挪了過來,眼眸裡滿是怨恨。
一顆人頭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秦悅很不自在。鬼燈前行一步,她便後退一步,料想這燈籠也不能支撐多久了,因而並沒有嚴加設防,只是後退避開罷了。
鬼燈移動了一小段距離,突然不動彈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已然油盡燈枯。
這個變化尤其明顯,秦悅清晰地看見人頭上面的瞳孔漸漸渙散了開來,燈籠上的火焰也漸漸熄滅了。整個鬼燈,已是生機全無。
秦悅終於鬆了一口氣。眾人也放下心來,停下了靈力的輸送。
就在這時,鬼燈突然“咯咯”笑了幾聲,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傳來:“設陣傷我,你——不得好死!”
說完也不知用了什麼秘法,竟掙脫了手釧,還徑直向秦悅撲了過來。
眾人終於醒悟過來:這燈籠竟然耍詐裝死!
此時再添靈力進陣已然於事無補。
鬼燈撲向的地方倒不是秦悅的脖頸,而是她的丹田。它知道,人修一旦被它們咬中脖子,便會同化成一隻鬼燈,但它並不想這麼做,它覺得這個設陣傷它的女修十惡不赦,不配成為它的同類。
丹田就不一樣了。丹田之於人修,實乃重中之重,一旦有損,輕易不可修復,終生不可修煉,嚴重者,甚至會一命嗚呼。
鬼燈王覺得,倘若一個人修再也不能修煉,就此止步仙途,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它想讓秦悅抱憾終身,所以選擇攻擊她的丹田。
若她不僅丹田損毀,人也就此隕落了,那該多好啊……鬼燈王已經覺得自己志在必得了。
秦悅就看著一顆頭顱朝自己飛了過來,人頭陰嗖嗖地冷笑著,兩頰還掛著兩行血淚。
秦悅都不知道往哪兒躲才好。
與其說她來不及閃避,倒不如說她已嚇得六神無主了。她知道要躲開,但是朝哪兒避開如何避開她一點思路都沒有。大腦像是被人抽取了應對的能力,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
其實這一切也僅僅發生在一瞬間。不僅是她,就連靈均也措手不及。彷彿眼睛眨了一下,鬼燈就飛到了秦悅面前,重重地衝向了她的丹田。
好在鬼燈之前傷得也不輕,這一記反攻的力度還不如它方才和靈均對打的威力。秦悅亦是洗筋伐髓過的人,丹田強韌非比常人。如此一損一益,使得這一道撞擊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
可正是這一撞,讓秦悅從不知所措中清醒了過來。
她立馬跳上畫卷,徑直飛出船艙。堪堪飛到船舷的時候,突然想起靈均曾說無量海又稱“死亡之域”,危險的很……秦悅立馬折了回來,退回船艙,運靈指向手釧:
“諸位道友,可否再將靈力注入?”
眾人這回倒沒有不假思索地應允,而是認認真真地考量了一會兒:“這燈籠的目標明顯是這個化神期女修,我又何苦上去插一腳?沒準兒待會兒燈籠將我當成同謀,一併把我滅殺了。”(未完待續。)
雨過天晴船主留書 風平浪靜秦悅煉藥1
第一百八十三章
與此同時,人頭的眼眸裡也閃現了非常人性化的思索之意。它沒想到秦悅受了它一擊也沒什麼大礙,暗恨:“如今先機盡失,不宜久留!這女修的陣法厲害得很,我可不能再經受一回……罷罷罷,趁現在那些人修還沒將靈力打進來,我先走一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鬼燈噴出了一口火,火光刺眼,眾人下意識地躲避,以袖遮眼。瞬息之後,火光漸消。眾人小心翼翼地移開掩面的衣袖,卻見鬼燈已不見了蹤影。
秦悅和靈均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朝船艙外望去。只見海闊雲低,鬼燈飄在海面上,漸行漸遠。
鬼燈似乎有所察覺,回頭望了一眼,瞪著秦悅,陰森森地放了一句狠話:“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