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乾鶴警惕得很,不置可否,“我看他身強體壯,不僅無傷,而且靈力充沛,全然不似你口中的虛弱之人。你們女修大多心軟念慈,別被他幾句花言巧語給哄騙了。”
秦悅雖然也覺得啟涵靈力充足,不似青漪那般氣息微弱,但鵬鳥抓傷啟涵,是她親眼所見,定不會有錯。
她心裡還是希望啟涵安然無恙的。“啟涵,你現在覺得如何?”
“我的靈力正在緩慢地恢復,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啟涵細細道來,“方才吃了幾顆丹藥,傷勢也漸漸好轉了。靈力消逝的跡象暫時沒有……我也不知為何會如此,興許再過幾日,靈力便會突然一乾二淨……想來天道憐憫,不想讓我在此緊要之時拖累前輩。”
秦悅思緒飄飄,想起她當年給青漪丹藥時,青漪強顏歡笑道,她已是將死之人,藥石罔效。可啟涵卻道,他服用丹藥之後,傷勢漸漸好轉;而且,他的靈力也沒有衰減半分……
莫非……幽境那些妖獸對啟涵根本沒有影響?
秦悅下意識地看向啟涵,見他略微躊躇了一會兒,向那乾鶴拜了一拜:“方才……方才多有失敬之舉,萬望莫要責怪。”
乾鶴輕蔑地“哼”了一聲。
啟涵接著說道:“若我不幸身隕,還請您從旁協助墨寧前輩,解幽境禍事、免妖獸作亂。啟涵在此拜謝!”神色頗為恭謹,態度也很誠懇。顯然方才那句道歉不過是個引子,真正的想說的其實是這一句。
秦悅聽了一陣無語。若論修為,應是她在旁協助乾鶴,而非乾鶴協助她……不過啟涵能為她考慮到這些,已是難得。
乾鶴倒沒有計較措辭的問題,輕哼了一聲,算是應了下來。
啟涵又朝秦拜了一拜:“前輩,我暫時不想回虔正宗。”
秦悅思忖了一會兒,微微頷首:“也可。”
他現在沒有絲毫靈力衰減的跡象,留在這兒也無妨。倘若幽境那些妖獸真的奈何不了他,那他身上說不定藏著解救南域的契機……
秦悅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以後顧好自己便可,不必想著護我周全。你我有境界之差,按理也該是我護佑你才是。若當真有險境來臨,我尚且不能脫身,那你八成也不能全身而退。所以你實在無須以我為先,事事替我考慮。”
秦悅這話說得委婉,其實大抵意思就是:啟涵啊,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呢,用不著你管。再說了,我修為比你高這麼多,你想管也有心無力啊。你先顧好你自個兒,別讓我操心就成。
雖然啟涵從未言明,但秦悅多少還是能感覺到啟涵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她前面,替她攔下了前方的險阻。就像之前他有意將所有鵬鳥引向他一人,給她留出逃脫的機會。再如現在懇求乾鶴襄助她破解幽境難題。(未完待續。)
償父債拒歸虔正宗 抱憾心授予掌門印2
啟涵眼底浮出了一抹愕然:“竟被前輩察覺了。”
這算是承認了。
他默了一默,又道:“前輩只知外相,卻不曉得內因。我……嘗聞前輩舊事,囿於鎮霄宗側峰百年……”
後一句說的吞吞吐吐,像是擔心秦悅覺得難堪。
秦悅揚著聲調“哦”了一聲:“你從何得知?”
啟涵說的,是她當年被華殊關在鎮霄宗側峰兩百多年的舊事。
“子承前輩告知。”啟涵答道。
原來是孟晏行告訴他的啊……秦悅點了點頭。暗道:“也不知孟晏行那個拆解機關的古法領悟得如何了,日後若得遇,定要好好討教一番。”
啟涵見秦悅神色沒有多大的變化,沒有蹙眉不愉,亦沒有惱羞成怒,遂略略放下心來,接著說道:“以往我不知父親同前輩素有積怨,幸而前輩不曾介懷,猶對我多番指點……啟涵無以為報。迴護前輩之舉,皆本心所致,一為拳拳感激之意,二為替父賠罪之心。”
秦悅不禁莞爾。當年葉荷為華殊所困,她親自登門帶回,鬧得南域皆知。彼時她還擔心啟涵會不會因此與她斷了來往,未料啟涵卻是這番心思。
幾百年前,啟涵猶是一個抱怨母親嚴厲的孩童,如今,亦長成了頂天立地、敢於擔當的元嬰道君。
此刻南域的靈宇宗正是傍晚。
天樞峰上,一間洞府的光線突然黯了黯,幾隻飛鳥原本立在屋脊上,卻被這忽然黯淡的光芒驚得飛了起來。
漸漸昏暗的洞府融進了夜色,若非刻意,輕易察覺不得。
就在這時,洞府內傳來一聲鄭重而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