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個星期天,母親忽然提議,全家去山樑上鋤豆子去,我們姐弟幾個就跟著母親去了。天暖洋洋的,只是還沒有下過一場透雨,豆苗卻已長到寸許高。真是“草盛豆苗稀”,一行行豆田裡長滿了雜草,什麼苦枝蔓、苦苣,谷莠子,長得比豆苗茂盛多了。鋤豆不能坐呀,必須得小心翼翼半蹲著,順著一行行豆苗往前鋤。弄了半天,那些豆苗就被我踩得東倒西歪。母親說,男孩子粗心,不能鋤田呀,就叫我在地埂上割牛吃的冰草去。我就在地埂上摘野花。奇怪的是,我還沒弄滿一揹簍草,她們就把一塊豆田鋤完了。鋤完了的豆田才像一塊田,遠遠望去,一行行的豆苗就像作業本上一行行的生字,蠻整齊的。
天還是很少下雨。自從那豆子種在地裡,天就像故意跟人開玩笑似的。我想那些豆苗早就渴死了吧。懷著某種好奇,五月裡的一個星期天,我還是去看了那塊豆子。哎,奇怪,矮矮的植株正在開花呢,白白的花在晚風中搖曳,搖出一股淡淡的香。爺爺說,扁豆是最耐旱的,因此,在很少下雨的早春才種扁豆。種得早,收穫也早。不然,跟麥子一塊熟了,那才忙死人了。
下了一場透雨吧,或許未下。剛放暑假,扁豆就熟了,一綹黃一綹綠的,黃的拔完,綠的就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