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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韓凝紫說得對,天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也罷,你心有他屬,我也不必留著,我……我回天山去……”一手掩面,躍上胭脂,梁蕭一把攥住馬韁,柳鶯鶯翻掌便打,梁蕭將她手掌抓住,拽下馬來,柳鶯鶯撞入他懷,一時委屈難言,拳打腳踢,大放悲聲。

花曉霜瞧得心中苦澀萬分,呆了一陣,嘆道:“柳姊姊,你別為難蕭哥哥,我……我走便是……”跨上快雪,抖韁欲走,梁蕭慌忙撇開柳鶯鶯,搶上攔住,脫口道:“你怎麼能走?我答應過你,要去行醫的。”花曉霜見他惶急,不禁芳心一顫,早先所積的傷心委屈陡然進發,伏在驢背上眼中落下淚來。

柳鶯鶯見花曉霜要走,本自竊喜,誰料梁蕭又將她截了下來,再見花曉籍落淚不止,頓時臉色漸漸蒼白,眼神忽明忽暗,變化數次,嘆道:“也罷,小色鬼,我暫且不為難你,花家妹子,你也留下來吧!”花曉霜不禁轉悲為喜,拭淚道:“謝謝姊姊,若……若沒了蕭哥哥,我真不知怎樣好!’’柳鶯鶯冷冷瞧她一眼,道:“小色鬼,愣著作甚?還不給我牽馬?”梁蕭心覺詫異,但此女不發性子,已是天大好事,當下接過馬韁,走在前面。柳鶯鶯走到曉霜面前,撫著快雪道:“這驢是你的?”花曉霜道:“是啞兒姊姊送我的。”柳鶯鶯道:“你姊姊倒是挺多?”花曉霜笑道:“是呀,我年紀小!”柳鶯鶯冷冷道:“是啊,你年紀小,我卻有些老了!”花曉霜一呆,低頭無話。只此功夫,她二人已落在胭脂馬後,與梁蕭拉開三丈;倏忽間,柳鶯鶯眼內寒光進出,左手扣住曉霜手腕,右掌倏抬,便向她頭頂拍落。

這兩下變起倉促,花曉霜驚駭莫名,一時忘了動彈。花生走在後面,遙遙瞧見,雖不知是何緣故,但見曉霜危急,頓將不能打人的規矩拋到腦後,陡然大喝一聲,雙拳齊出,拳勁如山,越過一丈之遙,打中柳鶯鶯背脊。柳鶯鶯掌勢未落,便覺巨力壓來,頓時喉頭一甜,拽著曉霜,拋至半空。花生不待二人落地,倏然搶上,將曉霜托住。梁蕭聞聲一瞥,不由驚駭欲絕,旋風般回掠,也將柳鶯鶯凌空抱住,見她面如金紙,口中鮮血狂噴,不由得驚怒交進,喝道:“小和尚,是你乾的嗎?”花生甚是茫然,點了點頭,便見梁蕭面色泛青,雙目逼視過來。花生只覺如芒在背,不自禁後退半步,卻聽梁蕭長聲厲嘯,竹劍一晃,向他咽喉刺來。花生忙使個“無人相”,抱著曉霜一個轉身,避過劍鋒。梁蕭竹劍抖出,倏忽變化九個方位,花生武功雖高,卻極少與人動手,怎及梁蕭身經百戰,看那劍尖虛虛實實,不覺眼花,驀地喉頭一痛,已被竹劍抵住。花生不及轉念,大金剛神力自發自動,喉間頓時堅若鋼鐵,刀劍莫人。誰知竹劍卻不刺下,花生不及抬眼,便聽梁蕭喝道:“你幹麼傷她?”

此等事花生也是生平第一遭遇上,事後也覺驚惶,口唇哆嗦,說話不得。這時花曉霜緩過一口氣來,只覺右邊手腕劇痛難當,腕骨已被柳鶯鶯急切間擰斷。她聽梁蕭說話,睜眼望去,但見他劍指花生,情急叫道:“蕭哥哥……”梁蕭聽她一叫,神志略一清,卻聽花曉霜促聲道:“花生,放我下來。”花生將她放下,梁蕭略一猶豫,也將竹劍收起。

花曉霜忍著斷骨之痛,取出針盒,在柳鶯鶯胸口刺了幾針,但覺一陣乏力,靠著驢背,喘道:“蕭哥哥……你將‘活參露’拿來……給……給她服五滴。”梁蕭依法施為。花曉霜卻握著斷骨,痛得面色慘白,趁機背過身子,右手握住左手,想要接上,哪知這一受傷,體內寒毒發作,渾身發軟,骨未接好,卻牽動傷處,不由輕輕哼了一聲。

花生聽見,探頭一看,叫道:“曉霜,你手斷啦!”梁蕭一驚,扶過花曉霜,卻見她手腕紫中透黑,不由眉頭大皺,伸手便將斷骨接好。花曉霜痛得大汗淋漓,心中之痛卻更甚十倍,淚水只在眼眶裡轉來轉去。花生大為不忿,指著柳鶯鶯道:“梁蕭,她扭斷曉霜的手,還用掌打……”花曉霜急道:“花生……”

花生道:“怎麼?”花曉霜嘆道:“別說啦!”梁蕭瞧他二人神氣,心中已是通亮,再看了柳鶯鶯,只見她俏臉雪白,氣息微弱,一時又是傷心,又是苦惱。

花曉霜看出他心意,便道:“我用‘七星定魂針’護住她一口氣,又給她服了‘活參露’,該能保住性命,可惜花生拳勁太猛,若沒兩三個月的調養,無法起床的。”梁蕭微微苦笑,道:“曉霜,她那麼對你,你……你卻這般對她,唉,我,我就算為你死一百次,也是心甘。”花曉霜聽得這話,胸中一股熱流湧過,所有委屈盡皆煙消,笑一笑,眼淚卻無聲無息落了下來。

柳鶯鶯躺在梁蕭懷裡,她內力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