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兄弟的事。”
說完,驅馬前衝。
嚴冬季節,大雪紛飛,鎮中家家閉戶,似乎是一座死鎮,要不是每一家的煙囪都在冒煙,便會令人覺得確是一座被人禍天災摧毀了的村鎮。
李雁和梁雄兩位騎士。都是三十餘歲的壯年大漢。李雁生得滿臉橫肉,暴眼朝天鼻。加上一張流露著三分邪氣的鯰魚嘴,長相令人不敢恭維。
他牽著坐騎,到了第一座房屋的屋簷下,摘掉皮風帽,向同伴說:“梁兄,咱們且先找個地方暖暖身子。”
梁雄也摘掉風帽,一面拍落身上的雪花,一面說:“坐騎留在外面,羅爺便會找到我們的。”
這泣仁兄的長相,並不中看。尖嘴短腮,臉上無肉,生了一雙鬥雞眼,鷹勾鼻,臉色帶青,正是所謂陰險狡猾的人物。
李雁將韁交給梁雄,說道:“也好;但咱們可不能讓羅爺找.惹起他的火來,咱們吃不消得兜著走。反正還得個把時辰他們方能趕來,聽到蹄聲再出來瞧瞧還來得及,我先進去找些吃的。”
他用靴子撥開阻路的雪花,掄馬鞭便抽,“叭叭叭”三聲暴響,抽在木門上響聲震耳,叫道:“裡面有人麼,開門。”
從他的口氣和用馬鞭抽門的舉動看來,這位仁兄就不是個好東西,至少在教養方面大有問題。
梁雄將坐騎拴在門側的柳樹上,扭頭叫:“李兄別忘了叫他們暖幾斤好酒來。”
“自然,山西的汾酒大大的有名,這一帶怎能沒有酒?咱們目前正經過酒鄉哩!”
李雁嚥著口水說。
木門吱呀呀向內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娃娃手掀著老暖簾,伸出小腦袋笑著道:“咦!好大的雪。是大叔打門麼?”
小娃娃生得眉清目秀,一雙大眼亮晶晶,臉上紅樸樸,泛著健康的色彩。身材結實,像一頭小犢。上身是薄薄的青棉襖,下身是燈籠夾褲,腳下穿虎頭布鞋。他似乎不伯生,盯著李雁無邪地微笑。
李雁毫不客氣地跨入門中,不悅地說:“廢話!不是太爺打門還有誰?見你的鬼!”
小娃娃眉頭一皺,正待發話廳內有人叫:“我兒,什麼人來了?”
“是兩位陌生的大叔。”小娃娃答。
李雁已掀簾而入,梁雄亦到了門外。
廳堂窄小,但收拾得纖塵不染,簡單,樸實、正面是一蛐歲寒三友的中堂,兩壁是立幅,不論字與畫,皆是上乘之作,落款皆寫的是:平陽柴瑞。
從任何角度看,這間宅子的主人,毫不像侯馬鎮的農家,倒有不少書香味。
小娃娃對李雁的惡劣態度,似乎不甚計較,掩上門放下暖簾,倒了兩杯清茶奉上。
李雁與梁雄大馬金刀地落坐,接過茶一口喝乾,神色傲慢,似乎他倆是宅中的主人一般。
內堂門出來一個文上打扮中年人,穿一襲打了不少補掇的棉襖。頭梳道髻,方臉大耳,劍眉虎目,留著掩口短髯,身材修偉,一表非俗。
中年人出得廳來,含笑抱拳行禮,招呼道:“兩位大爺好,小的姓柴,名瑞,草字志弘。請教,敢問兩位大爺尊姓大名,蒞臨寒舍有何指教?”
李雁瞥了柴瑞一眼,冷冷一笑道:“我姓李。那位是敝同伴,姓梁。從京師來,奉上命辦案。咱們乏了,借你這兒歇歇。偌冷的天,快給咱們生個火來取暖。”
柴瑞聽說是京師來辦案的,收斂了笑容不再多問,苦笑道:“寒舍家貧,且人丁不多,因此過慣了清寒日子,從不生火取暖……”
“呸!你這是什麼話?”李雁氣焰萬丈地叫吼,重重地放下茶碗道:“大爺不是來聽你訴苦,快給我生火!”
柴瑞一怔,久久方說:“小的家中沒有生火取暖的用具……”
“呸!你不會去借麼?”
“李大爺,這一帶的民宅,家中有炕的人少之又少……”
“別廢話,找些柴炭來,弄個鍋來生火。還有,給咱們弄些酒菜來。”
“這……”
梁雄有些過意不去,弄個鍋來生火,到底不是容易辦到的事,趕忙打圓場說:“李兄,不要火也罷,喝酒取暖也就算了。這家子除了壁上的字畫,可說家無長物,近乎家徒四壁之境,咱們不必難為他了,等他將火生起來,咱們恐怕又得走啦!叫他準備酒食算了。”
李雁挪了挪腰刀,餘怒未息,向柴瑞叱道:“你還站在此地幹甚?還不進去交代廚下準備酒食。酒要最好的,大魚大肉愈多愈好。”
這一帶的地理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