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時間不能讓人淡忘那些回憶,越想遺忘的記得越清晰。
六兒忽然冒出了句。“胖姐,我想去找他。”
胖姐一激靈,晃悠著大腦袋,“一驚一乍的,你要去找誰呀。”
六兒迎著瑟瑟寒風,倒背雙手,“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胖姐撓了撓頭,“沒想到你還挺詩意的,什麼意思,一句沒聽懂。山啊,水啊,江啊,雨啊。”
六兒忽然撲哧一樂,歪著頭盯著胖姐,“你真的不識字嗎。”
胖姐嘿嘿一笑,“我其實吧,我還是認識幾個字的,起碼跑江湖賣的那些藥名,我都認識。”
六兒眉眼一彎,亮出一口小白牙,“天才也,簡直是大智若愚,我要找的那個人就叫江雨。”
胖姐身子一緊,抬著頭,“我聽見這名字怎麼覺得渾身直冷啊。”
六兒一皺眉,嗔道,“你是沒見過他,比什麼魯四寶,董副將……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胖姐一屁墩坐在地上,“你沒和我提過呀。”
“我上午才和你說過的,哎呀,就是我說上當受騙的那個人……”六兒臉一紅。
胖姐一拍大腿,嚷道,“你有病啊,都說是騙子你還去找他。”
六兒一努嘴,“不是騙子,也許是個誤會,其實他想告訴我他搬走了,就是沒來得及。總之,我想去找他。”
胖姐憋不住了,騰地站了起來,“六兒,我說你是不是讓西北風給吹傻了,咱們不是商量著先找刀嗎?”
六兒嘆了口氣,“唉,那刀就是他送給我的。”
胖姐一聽,小眼一橫,“那你不早說,那更應該先找刀去了。定情信物,必須要回來。走,還怕了劉彩雲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胖姐挺激動,她雖然不懂愛情是什麼,但是她覺得丟了定情信物是件很嚴重的事情。
有些事情,估計想是想不出結果的,不如硬著頭皮去做,也許反而會山水兩重天。
所幸開啟天窗說亮話:還刀。
倆人興沖沖的去找劉彩雲當面對峙,可是大夥說她出去了;這人一向一張冷臉,神出鬼沒,大家從來不問。
六兒和胖姐吃罷晚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胖姐搖頭擺手,“她要是自己出去,一般晚飯前就該回來了。這是瘋哪去了。”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末路狂花(一)
這個夜晚異常的寧靜,殘存的幾片枯黃葉兒掛在樹梢上,就連螞蟻和蟲兒都早早的奔回了自己的小窩。
大宋義軍營地,大家或三三兩兩的在帳篷裡扯著閒篇,或是窩在溫暖的被窩裡發呆傻笑,好動的拿著短刃兵器在帳篷裡來回把玩。
此時,六營營地的一個帳篷裡,卻有說有笑,格外熱鬧。
“喝,喝。”
“你們小點聲。”
“我說你怎麼和個娘們似的,今天老八的生日,開戒開戒。”
“小心讓巡營的查到啊。”
“查什麼啊,沒到巡營的點哪。”
“就是,就是。”
“查著能怎麼著?好幾個月沒仗打了,憋死個人啊。老子喝點酒怎麼了。”
“對啊,咱大將軍不是照樣小酒喝著嗎。”
“你能和人家比嗎,人家那是福什麼風,什麼。”
“附庸風雅。”
“對對對,就是這個講究的詞。”
“你說金營那邊怎麼沒動靜啊。”
“誰知道呀,你管他哪,有的活先活一天,有的快活先快活一天。”
“再說了,打起來咱們也不是主力,你操那份心幹嘛。”
“要說咱們五營六營,真他媽是難兄難弟,後孃養的。”
“可不是,一個母的都沒有。”
“那是,拍死個螞蟻都是公的,碾死個臭蟲也是公的,好容易有母蚊子了吧,嘿,夏天過去了。”
六七個大漢,幾杯酒下肚,有人就開始說起葷話來了。
“唉,你們說,七營那幾個小姑娘怎麼樣。”
“好看,太好看了。”
“有的長的跟那個仙女似的。”
“比我以前去什麼春香樓,的強太多了。”
“去,去,去,說什麼哪,人家這都是正經人家的女孩,黃花閨女。”
“那才有意思哪。這……”
陳老八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