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凜,巋然不動。一面紅旗在船首的旗杆上高高飄揚,獵獵作響。這是義軍的旗幟,其源自元末的紅巾軍,只不過現在這紅巾不再繫於頭上,而成為義軍的戰旗。
而這旗幟所傳承著的正是某種希望!
碼頭上,擠滿了船廠主管和工匠們,人山人海,萬頭攢動。長江艦隊那些穿著白色軍裝的水兵隊也齊刷刷地一字排開,手持步槍倍顯威武之勢。
一丈高的祭壇搭建在碼頭的中央位置,巨大的祭壇上擺著用黃色錦鍛覆蓋的祭案。祭案上,香爐、臂香、供果一應俱全,儘管這是一艘“西式軍艦”,但是其下水卻使用傳統的方式。除了船廠主管以及從香港聘請的造船專家格蘭森之外,還有武昌本地的知府等一干官員分坐在祭壇的兩旁,當然,還有大都督府內的官員、幕僚,畢竟“鐵甲艦”下水,對於義軍而言是一件大事。
“大都督到!”
隨著一聲喝令,這些人紛紛起身向大都督見禮,作為義軍大都督的朱宜鋒鞠手還禮後,便走到格蘭森的面前,謹慎地問道。
“格蘭森先生,“楚望號”不會有問題吧?”
“楚望號”這是這艘“鐵甲艦”的艦名,這一艦名出自武昌的名勝之地“楚望臺”,這倒也與長江艦隊根基在於湖北有著根本的聯絡,雖說“楚望號”並不是長江水師最大的軍艦,但是它卻是戰鬥力最強的軍艦,蒸汽機、鐵甲以及三十二磅炮,無一不表示其蘊藏著的戰鬥力,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它是一艘內河船,吃水極淺如此,才能於長江以及附近湖泊航行無阻。
面對大都督的問題,格蘭森這個造船工程師微微欠了欠身體,用一種充滿了不列顛式驕傲的口吻回答道。
“大都督,經過我們這樣艱苦卓絕的努力如果還會出問題的話,那就是上帝在跟我們開玩笑。”
他的言語顯得極為自信,其實也難怪他這麼自信,表面上,這是一艘“鐵甲艦”,可實際上,他卻非常清楚,這不過只是在木製內河駁船的基礎於其水線上舷側木板上釘上了一層鐵板罷了,從而使得其船舷具備更強的防護能力,至於鐵板的重量甚至還沒有達到它的實際載重能力,而他現在唯一考慮的問題就是,這艘船能不能達到設計的航速——7。5節的最大航速。
在格蘭森看來航速以及載煤設計行程這才是最重要的,航速直接關係到它能否超過江中的普通船隻,至於載煤航程又關係到它未來在江湖中的使用範圍。
格蘭森的自信,讓朱宜鋒不由笑道。
“如果真是那樣,那這個玩笑的成本未免也太大了!”
是的,那樣的話,這個成本未免也就太大了,這艘船所用的木材是出自鄂陝地區的櫟樹,木材的成本倒是不高,成本最高的恐怕還是鐵板——那引起鐵板都是從國外進口,在沒有蒸氣錘的情況下,造船用的鐵板只能從國外進口,實際上,這幾十噸鐵板,都是從香港購進的,它們原本可能被用於維修蒸汽機或者其它用途,而現在卻被用於建造這艘“鐵甲艦”。也正因如此,這些鐵板的價格可謂是極為昂貴,價值高達數千兩,但這一切卻是值得的!
祭祀的吉時已到。
“於維聖神,挺生邃古,繼天立極,開物成務。功化之隆,利賴萬世……”
主祭的人員語調高昂,抑揚頓挫地誦著祭文。
穿著一身軍裝的朱宜鋒與其它官員一起焚香致祭,按照歷代造船的規矩叩拜天神、江神、土神和船神。此時,天高雲淡,風清日朗,往日裡奔騰的江水也是一副波瀾不興的模樣。
“大都督,吉時已到,請下令試航。”
作為長江艦隊提督的沈明在一旁提醒道,在幾個月前,只想著成為一個船長的他從未曾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成為艦隊提督,就像他在香港、新加坡等地見過的那些西洋海軍艦長一般,指揮著艦隊,在海上的作戰,當然,現在他只是在長江,甚至他的艦隊不過只有幾艘武裝商船,但是現在這艘“楚望號”鐵甲艦,卻在向他展現出了一個未來,一個屬於艦隊的未來。
現在人們看到的只是一艘“楚望號”,但是幾年後,隨著艦隊一天天的成長,早晚有一天勢必能像西洋艦隊一般,馳騁******之上,甚至能像他們一般,於海外開拓殖民地,或許,作為艦隊提督,沈明甚至沒有接受過專職的海軍教育,但是在外國商船上十數年的航行了半個地球的經歷,卻使得他擁有超出常人的見識,就像他從未曾滿足於長江一般,在他看來,長江只不過是海軍的的一個開始。
在眾人的注視之中,朱宜鋒拿起令旗,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