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外也沒見什麼宮外的人,而陳詮和柳錫侜一個是陳同翎獨子,另一個是京城首富柳成桂次子,若讓她見了,也不知又要生出什麼事端。
正欲回了小二,就聽見莫寒壓低了嗓子吩咐道:“表哥的朋友來,我豈有不請之理,快請!”說完又朝他眨眨眼睛。
一穿紫色錦繡團花緞子男人,大跨步進門來,高聲說道:“喬生你好不夠義氣,平日裡約你出來,盡說你公務繁忙搪塞我們兄弟幾個,今日來了樊樓卻攔著不讓進,我倒要看看你這般神秘是和誰共飲呢!”莫寒見來人一雙鳳目,鷹鉤鼻,形容放蕩,多數是京城大賈的子弟了,便鞠身一拜,道:“小弟莫九,見過兄臺。”“好說好說,在下柳錫侜。”柳錫侜本想沈喬生定是有美相伴,不料眼前卻是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小公子,登時傻了眼,轉念想想,又咧嘴一笑道:“本以為你有美人相陪,沒想到竟是個如此俊秀的小兄弟。
怎麼,喬生兄轉性了?”柳錫侜身後又來一人,黑色衣衫,滿臉肅穆。
沈喬生不願多說,只道說話注意些,又相互介紹了,說莫寒是他遠方表弟,原在臨安,現下道汴梁探親,遊玩。
反觀莫寒,倒是一臉的不在意。
莫寒才知,這沉默男子竟然是陳同翎獨子,多少也有二十歲了吧。
想那沈宜蘭也著實命苦,竟嫁了個老男人,又罵沈家人心狠。
繼而怨憤地瞟了沈喬生一眼。
“怎麼只有茶啊?今天可是七十二戶大酒家開壇煮酒的日子,喝茶豈不太淡?”柳錫侜見冷場,便插上一句,又朝陳詮使個眼色,“你說是吧!”“柳公子說的是,小弟今日本就是奔著京城的新酒而來,不料表哥卻說酒多傷身,攔著不讓喝。”莫寒極盡委屈,雙眼朦朧,彷彿是要滴下淚來。
柳錫侜見不得美人垂淚,即使是個男人,也憤憤然起來,高聲道:“喬生你還真不地道,這遠房表弟來了眼巴巴地討口酒都不成。”回頭對莫寒一招手,“來,莫兄弟,跟你柳二哥嘗酒去!這樊樓有什麼好的,豐樂樓的酒才醉人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莫寒心中一樂,立馬朝門口走去,卻發現手被人扣住了,猜是那笑面虎急了,挑釁道:“怎麼?表哥也要去嘗新酒?”人是他帶出來的,出什麼事都由他負責。
本想喝喝茶,隨意逛逛便了了,誰知遇上個愛惹事、好充大頭的,無奈又掉進了小丫頭的圈套,只好捨命配君子了。
莫寒一行四人說說笑笑間就到了馬行街,這是東京最大的大道,且東接皇宮。
左右兩側為大小貨行。
往來間叫賣聲不斷,又見一家新開的首飾行,好像是在做酬賓活動,她一頭竄進去,後頭跟著三個大男人。
首飾行裡頭釵、步搖、簪、鈾、花、玉佩、鐲子等貨物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
莫寒先挑中一聯珠紋玉鐲,在手腕上試了又試,彷彿萬般喜愛,但在自言自語幾句後又放下,挪到右邊櫃檯撿起個金步搖,左右比劃。
想用右手去取較遠的一個白玉簪子,才發現沈喬生仍舊用兩指扣在她手腕處,莫寒使勁皺著眉頭,用看怪物的眼神將他上下打量一番,點點說:“表哥,我對男人沒興趣。”
柳錫侜也不知從哪冒出來,好奇地問:“怎麼?誰對男人有興趣?”“哪,你看!”莫寒朝被扣住的手腕處努努嘴,示意問題在於沈喬生。
柳錫侜恍然大悟道:“我說喬生你這些日子也不去芙蓉閣了呢!原是轉了性了!”
“胡鬧,我那是怕阿九人生地不熟的走丟了。”說罷,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便走開了。
原來沈喬生除了假笑還是有點別的表情嘛。
莫寒同柳錫侜說笑著,繼續看首飾。
拾起一個華麗的鑲珠寶鎏金銀簪,莫寒湊近了仔細瞧了瞧感嘆道:“鑲的是琥珀和紅藍寶石,做工也好,夠輕巧。”比宮裡那好幾斤重的金釵好多了。
柳錫侜接過簪子,掂量掂量,道:“是包金,寶石也不純,不過手工倒是一流的。
你若喜歡,隨意撿了回去便是了。
橫豎是你柳二哥家的店。”莫寒一喜,心想這是難得的便宜,又睹見沈喬生在一旁休息,心中繞個彎子才開口道:“柳二哥的心意我領了,只是我早帶了付賬的人,哪有不用的道理。”柳錫侜自然明瞭,爽朗一笑。
“好,今日咱們就撿些貴重的,也折騰折騰那管家的人。”繼而吩咐老闆從櫃上取出一根翡翠鳳髮釵,來回看了看,道:“這也算是店裡的上等貨色,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