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刺都讓你刺了,還不挾持我,你他媽到底想不想活著出去?”黑衣人顯然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握緊劍柄,將劍身橫在莫寒脖上,卻比方才被圍困時更加緊張,“放我出去,不然殺了她!”完顏煦深深皺眉,眼中全是森冷的光,卻一動不動,“放開她,我留你全屍。”
“哼!好大的恩典!”他轉動劍柄,鋒利的劍身便在雪白的脖頸上壓出一道粉色的劃痕,只需稍稍使力,那青色的血管便會在瞬間斷開,散落一地鮮紅的血液。
被壓得太緊,莫寒止不住痛苦地呻吟一聲,但並不恐懼,只因看到黑衣人抵在劍上的指腹,比她的脖子更接近劍鋒。
“你走,留下她。”完顏煦的眼睛裡有她從未見過的濃重殺意,看得人心裡發寒。
“哈…………放過她,我還能活著出去嗎?等我安全了,自然會放她回來。
完顏煦,廢話少說,到底放還是不放?”完顏煦揮手示意眾人散開,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黑衣人架在莫寒脖頸上的劍,“她若有任何意外,我會讓你後悔今日沒有選擇痛快地死在這裡。”避開他的眼,她隨著黑依然的步伐一步步往後退,傷口已經疼得麻木,但這不算什麼,在她的腦中,一個聲音叫囂著:“走自己的路,讓完顏煦見鬼去吧!”於是她隨那個幾乎是陌生的男子上馬夜奔,頭也不回。
幾乎是從馬背上跌落下來,她艱難地起身,抬手扶上不再流血的傷口,還好他劍收得快,只是淺淺一道傷,劃開了皮肉而已,除了疼痛和流血,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世上,真沒什麼是大不了的。
所以,這京郊的一座破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武俠劇裡常有的藏身之所罷了,乾柴烈火,孤男寡女,劇情就推到高潮了,只是…………她回頭,已經長大了的哈丹巴特爾杵著長劍一步步上前,少年飛揚的眉間已然染血,深褐色的眸子裡閃爍著不再純淨的光,他開口,操著醇正流利的漢語:“你幫過我,這次算我還你,我們兩清了,王妃殿下。”“沒有。”莫寒笑著搖頭,像在逗弄自己淘氣可愛的弟弟,“我主動受傷助你逃跑,你說,這次你欠我多少?”這算是實話,除了主動二字。
哈丹巴特爾垂下眼瞼,彷彿是在思量她的話,悶悶道:“進去。”她點頭,欣然跟隨。
一顆剛出草原的嫩草怎麼鬥得過臉皮堪比城牆的女人。
出乎意料的,破廟裡還有一人,正盤腿坐在佛像下,不知是念經超度還是運功打坐。
但從那一頭半白的長髮看來,不是個和尚,雖然也有可能是俗家弟子,所以也有可能是個和尚。
請允許她片刻的秀逗,因為她體內所有可以運作的細胞統統都被那似和尚又不似和尚的男人吸引了,沒空打理停機的大腦。
是不是太久未進男色,她竟會對著眼前半裸的男子目瞪口呆。
他生的並不是特別好看,顯然不如祁洗玉,只是這世上怕是再也尋不出比祁洗玉更俊俏的男子了吧。
雖然五官都不是很突出,但配合在一起也算養眼,可以勉強給個八十分,而那白了大半的頭髮和年輕的面容恰好印證了“鶴髮童顏”這四個字的由來。
最打眼的便是那裸露的面板上刻著的觸目驚心的傷痕,長長短短,交錯縱橫,遠遠看去彷彿一塊打滿補丁的破布,針法拙劣,錯漏百出。
“師傅。”哈丹巴特爾的聲音中竟有一絲懼怕,但卻不同於被困時對死亡的恐懼,而是發自內心的敬畏,物件是眼前看起來大不過他十歲的男人。
“難得,居然能夠活著回來,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他睜眼,展露出琥珀色的瞳仁,剔透晶瑩,彷彿汲滿了水,搖晃著盈盈的波光。
此刻卻睜著這般美麗的眼眸,說著這般冰冷無情的話語。
一睜眼,即得九十九分。
“怎麼不在路上就解決了?”他仍舊保持著打坐靜養的姿勢,一動不動,但說話的間隙竟有些許不適,卻很快掩飾過去,難以捕捉。
半晌,她才覺出那男人指的是自己,而那句話說直白點就是——為什麼不在路上殺了她,還要帶到廟裡給他添麻煩。
傷口再次痛了起來,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她一屁股坐在草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師傅。”哈丹巴特爾為難地看了莫寒一眼,再轉回半裸男,“是她救的我,徒兒不能殺她。”
“哼。”又是個愛用鼻子說話的人,“她救你自當有她的考量。”莫寒翻個白眼,撇撇嘴不屑道:“一個動都動不了的殘廢還那麼多話,真是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