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一人是一座孤島,可是她已然失去到達他所屬島嶼的力氣。
腦中是不願去的聲音,可步伐卻奇異地越來越快。
咫尺間是紫宸殿飛舞著游龍的大門,將猶豫丟到一邊,莫寒推門而入,坦然笑對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是你?”倒映著女子姣好面龐的瞳仁陡然一收,強壓的冷靜裡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慌亂。
她低頭,勾唇一笑,並不在意沈喬生的驚異。
她跨過門檻,再沒有被墜地的群擺絆倒的糗事,當然,更不會有他在隆重的皇家祭奠中,時時注意著她,在落地的那一瞬間撐起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其實,她早就學會與宮裡各色花樣繁雜的衣物做鬥爭,獨自面對她所深惡痛絕的高門檻長裙子。
不會再吵著嚷著要將所有的門檻除去,玉華殿中已過耄耋之年的老門檻們現如今也還好好的處在那,並沒有少胳膊少腿。
她也只是說說罷了,如此而已。
這段文字所流過的時間,莫寒已然將門合上,古老的木門發出綿長不息的呻吟,彷彿還有景德帝的孤魂順著吱呀聲走向他所夢想的無間地獄。
“怎麼?表哥不想見我嗎?”“皇上呢?”向來沉穩的沈喬生在此刻也語帶慌亂,誰都不是不食五穀的聖人,況且,他只是遊離在塵囂的碌碌庸人。
才入夜,宮裡便來人宣旨令他連夜入宮,皇上有要事召見。
當時他只想是平常的商討國事罷了,且榮妃並未從宮中傳出任何訊息,西直門中的親信侍衛也未有報傳,怎料入得宮來竟是如此光景,其中委曲現下他已猜中多半。
“父皇病重……”“是你假造聖旨引我入宮?”未等莫寒把話說完,沈喬生便略失冷靜地問道。
莫寒見他如此直接,也不願再兜圈子,乾脆地點頭,“不錯,是我。”“皇上呢?”“假聖旨都發出來了,你說皇上如何了?”沈喬生坐在圓凳上,不置信地看著眼前平靜的女子,良久,開口道:“那麼,這半個月來你衣不解帶的照顧皇上,就是為了…………”“什麼時候,在表哥心裡,阿九已然成為殘忍殺父的女子?”是一段時間不允許的沉默。
而莫寒早已厭倦了無休無止的沉默,也許所有女人都一樣,都想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