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什麼都不在乎的。
其實,只是看起來瀟灑。
其實,在看不見的地方,還有細微的眷戀被遮蓋在逃跑的慾望之下。
說毫無留戀,是假的。
說完完全全捨得,也是假的。
但是,那又如何呢?她吸吸鼻子,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帶著濃重的鼻音,於是住嘴,只用手將那懸賞尋人的畫像奪過。
撫平,兩邊對齊,比好摺痕,對摺,再對摺。
它變得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可以隨意塞在寬大的袖子裡,因為很小很輕很微不足道,所以,大概沒有人會來搶了。
“為什麼要走?”為什麼?因為軟弱,因為害怕,因為爭不過,因為害怕被丟棄…………因為不想委屈,因為不想將就。
因為太渴望有一個家,她的,她自己的家。
只要一點點錢,一個小小的房子,一個可以自己佈置房間的機會,一個完完全全屬於這個家的男人,一個她愛,他也愛的孩子。
孤獨不苦,擁有過,再失去,才是真正的痛苦。
太清醒,太執著,太現實,所以,不想將就。
她的願望很小,她要的很少。
但這是她的事,與陸非然無關,何必要回答。
“不為什麼。”“那麼,總要有個目的地吧!”“蘇州,我去蘇州。”陸非然閉上眼,不再去思考她眼角的淚珠究竟要何時才肯落下,“遵照交易內容,我送你到蘇州。”從開州往南的守備漸漸鬆弛,沒有太多的盤查,所以一路還算順利,也不枉費他們先北上後又南下的辛苦折騰。
第一次是被綁來奉州,那時的完顏煦一身驕傲,始終是挑眉俯視著周遭的每一個人,帶著俊逸的臉和高大的身軀,從客棧房間的陰影中走出,冷冷地從高處向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