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我這二弟也忒倒黴了些,偏偏就遇見個蛇蠍心腸的女子,這帶累的一大家子都不得安生。”
他移步往床邊走來,一撩袍角,穩穩的坐在秋菊剛搬過來的錦杌子上,柔聲喚道:“孃親,您老人家就算心中再不痛快,也先將藥用了才是,您可是咱們崔家的主心骨,兒子和弟弟時刻都離不了您的噂遵教誨啊。”
崔老夫人沒睡著,她心裡痛的慌,壓根也就睡不著,但是她也懶得動彈,不想睜眼,不想說話,不想喝藥,就願意這麼跟死了一樣的躺著。
但是聽到大兒子疲憊又滿含溫情的話語,老人家的眼角終是滲出了眼淚,順著臉頰快速的滑進了花白的鬢角之中。
崔永信伸手示意芙蕖和白茶倆人,將藥碗和銀湯匙遞給他,等接到手裡了,這才吩咐道:“芙蕖留下,白茶和秋菊你們倆先下去,門口守著,先別讓人進屋。”
等到兩丫鬟退了出去,他又再喚道:“煩勞孃親您且起身,好讓兒子伺候您用藥。”
只聽崔老夫人老半天才嗯了一聲,由著芙蕖扶著她起來,芙蕖趕緊給崔老夫人背後放了兩個大靠枕,扶著老人家靠上,又用帕子小心翼翼的給自家主子拭了眼淚。
崔永信坐在錦杌子上,距離有些遠了,胳膊伸開也有點夠不著。
乾脆起身坐在床邊,用湯匙舀了藥汁給孃親往嘴裡喂,也不見他試溫,好在這藥隔了這麼久,也不燙嘴了,要不讓,這一勺子喂進去,崔老夫人也準保得馬上吐出來。
因著崔永信幾乎沒有做過這種伺候人的事情,給崔老夫人喂的第一口手就抖了,崔老夫人這是喝了一半,灑了一半。
崔永信顯然沒料到這樣的結果,面上不由尷尬起來,倒把崔老夫人逗的微微咧了咧嘴角,“罷了,你有這份心就行,拿來吧。”說罷便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芙蕖的人早就挪到床尾下床穿了鞋子,端來了漱口水,將崔老夫人伺候妥當了,這才遠遠的站到屏風邊上,低頭看著楠木屏風底座的雕花,裝作自己壓根不存在。(未完待續。。)
第一百六十三章 要賬
崔永信瞧著孃親面上的神色,漸漸的算是緩和了一些,這才嘆道:“孃親,其實此次之事,您不妨看作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就算周氏狡猾,買通了崔媽媽這狗奴才,又遍尋良醫調理好身子,有了身孕,可還不是折在您的眼跟前?”
“這就叫做報應,您應該高興才對,不應該生氣才是。”
“可是那早早夭折的可憐娃兒,他也是崔家骨肉,老婆子的親孫子!還是嫡孫!”崔老夫人恨聲言道,說道嫡孫這兩個字的時候,抓著被子的手都不禁的使上了勁。
老人家糾結就糾結到這裡了,你說這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掉了,她這個做嫡親祖母的,怎麼可能高興的起來?
蓉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倒是很安全,但是卻和崔二夫人肚子裡出來的孩子,在身份上差得遠了去了!
崔老夫人和自己的大兒子之間,有一個只屬於他們倆,共同擁有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卻是著落在周氏的身上。
當年聖上突然毫無徵兆的,就親下聖旨給崔家,周家賜婚,在至高無上的皇權面前,崔家根本就是無力抵擋,只有老老實實的接了旨。
但是就算這一家子人的心裡都不高興,可週氏也是御賜的正房夫人,誰也不能小覷。
要是周氏本人是個八面玲瓏,很會來事,不但能將前頭兩房夫人的孩子,都以平常心相待,在崔老夫人也別拿架子,將自家婆婆哄的開開心心的。
她在崔家也早就被接受了。那裡會像現在這樣。人厭鬼煩的?
主要還是周氏嫁進來之後的處事。太過出格,大大的傷了崔老夫人的心。
當初,崔二夫人頭胎子沒保住,很少人知道原因,其實那是因為崔二老爺,想要將西府歸於東府,兩府合為一府,讓孃親的長嫂幫著照看後宅。其實更多的也是為了自己的那些孩子。
可是崔二夫人卻不知道從哪裡聽來了風聲,仗著肚子裡的孩子,大鬧了一場,這的確是壓制住了崔二老爺,將閤府之事給攪黃了,可也因著情緒太過激動,動了胎氣,打那時就胎像不穩,保胎保了兩個多月,最終還是滑胎了。
這樣一來。她就落下了坐不住胎的毛病,後面請了名醫好生調養。才終於生下了崔婉瑜。
但也就是在那一年,崔二夫人在曹家和崔家決裂的事情中,扮演了絕對有分量的一個角色,不但是將崔婉清身邊的人大肆的打發去莊子裡,還設計崔長健在去學院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