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不管太宰鄭居中的反對對李良嗣大加讚賞賜姓趙授朝請大夫、秘閣待詔。由於6路難通便有臣僚獻議由海路來和女真溝通。一開始朝廷間接委派黃家去打探訊息後來歐陽家得到訊息後也準備摻上一腳。歐陽適對這件事情本來很感興趣但楊應麒當時卻認為時機尚不成熟硬是把這件事給壓下了。
津門開港以後從泉州、明州等地來的海船多屬走私但朝廷既然對遼東密切關注對津門的事情便多多少少知道了些。其時已入冬季但皇帝著急也不管風向不對、海路難行催著通問女真。幸而這時泉州商人黃旅告知那些主管此事的官吏:選一個風浪不大的日子從登州(山東半島東半部)入海循沙門、駝基、烏湖各島北行或能到達津門。朝廷當即命登州知州王師中辦集此事。王師中推薦青州吏馬政持了朝廷的市馬詔書出使女真。
遼東半島與山東半島之間直線距離極短若是順風半天就到。但冬季北風正勁船隻向北極難。幸好有黃家出船出人在前引路逐島北進無風無浪則搖櫓側風斜來則用小帆北風當面則避於島岸將平衡摺疊帆的技術用得出神入化沒多久就進了津門。
此時津門的交易旺季還沒到來但北邊商人已經開始搶佔地盤而南邊商人去年留下來的夥計也都忙活著準備接應南來船隻。
大宋密使來訪其實中間少不了楊應麒的推動因此這天馬政才進港楊應麒便知道了。黃家的家人將馬政的官位、來歷向楊應麒的文書報知這個文書又連夜來向楊應麒報告楊應麒聽了對楊樸道:“看來這馬政只是一個打前哨的角色。我不便出面。”
楊樸道:“那就我去跟他談。”
楊應麒點頭道:“好。”
楊樸又問道:“其間方寸當如何把握?”
楊應麒沉吟道:“軍國大事暫時先擱著有兩件事情卻要緊:第一是開邊境榷場並允許泉州、明州商船北上。去年林家、黃家、歐陽家的商船北上都是拿往高麗、日本的船引掩人耳目這可不是長久之策。咱們得想辦法讓來賺錢的商人都安心些。大宋若能同意恢復登州到津門的商道那津門的貨物在順風季節一月之內便可到達汴京!咱們的生意至少要翻一倍!大宋既然想和我們通好這件事情辦起來應該不難。第二是兩國的地位問題。我聽黃旌說朝廷對出使女真的禮節規格有過爭議這是象徵兩國地位的大事輕忽不得。若在兩國交往中金國國主也只是一個邊鄙酋長那我們漢部這些什麼‘大將軍’、‘七將軍’還有什麼地位可言?而且會寧方面也不可能答應。”
楊樸道:“若他們要求面見國主呢?”
楊應麒道:“你先推諉著看看他們的國書怎麼說。他們已經入甕咱們不用著急。”
楊樸私下沉思摸透了楊應麒的意思便不急著去見馬政。只是讓人暗中監視並暗示津門各方豪強不得擅自和他接觸。
馬政這次奉命出使出門前家人都哀哭相送便如他將一去不返似的。馬政自己也覺得此次多半九死一生想契丹已是胡戎何況更加僻遠的女真?誰知一進津門但見市集井然行人來往、言語談吐一如大宋幾乎讓他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但黃家的家人咬定說這裡就是大金境內的津門沒錯這才讓他安心。
此時宋、金之間還沒有建立官方聯絡因此馬政一時不知該如何和金國的官員接頭只好先在黃家家人的安排下住進了津門最體面的客棧。
這晚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忽然聽隔壁有人在讀《漢書》用的竟然是汴梁的雅言。馬政大喜以為是萬里遇故知了連忙過來攀談。一問之下才知這位讀《漢書》的年輕人卻是遼陽府籍、來津門管寧學舍求學的儒生。
馬政問道:“津門也有孔廟、學舍麼?”
那儒生道:“自然有!”跟著與他說起津門的典章制度卻一一與大宋略同。
馬政一聽大為放心心道:“既然是禮儀之邦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這次大宋派了他這麼一個半小不大的官員出使一來是因為海路兇險二來也是怕女真是野蠻之族難以理喻因此滿朝大臣個個害怕視為險途。
馬政又問起大金在津門官位最高之人那儒生道:“津門最大的自然是大金漢部大將軍、遼南都統折諱彥衝!折將軍是我大金駙馬既親且貴而且因立大功而裂土封候這復州其實就是折將軍的封地。不過折將軍通常都在都中決斷國務隨侍聖駕不在津門。現在遼南的地方政務是由副都統楊諱應麒總領。這位楊副都統是折大將軍的異姓兄弟我們遼陽府的人一般都稱他作七將軍或小楊將軍。”
馬政奇道:“七將軍或小楊將軍?這叫法又有什麼來歷?”
那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