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勢力,互不統屬,卻又彼此呼應,以‘抗金’為號召同時將矛頭指向金國,那恐怕就算是宗望、宗翰也要忙得焦頭爛額了。”
楊開遠道:“我仍然覺得這不是萬全之策。”
楊應麒道:“萬全……軍政大事,有時候也只能追求最有可能的成功。在救回大哥之前,我們除了扶植附屬勢力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楊開遠沉吟良久,說道:“你的這個策略很冒險。因為我們這樣一來我們不但需要防範已經崛起的女真,還要防範暗中潛伏的英雄!應麒,在混亂中殺出來的英雄是很厲害的啊!沿海的州縣比如登州、滄州,我們可以直接控制,但在遠離海岸的地方就不行了。而在我們鞭長莫及的地方,也許就藏有連我們也不是對手的猛虎!”
楊應麒道:“你是怕出現項羽、劉邦這樣的草澤英雄?”
楊開遠道:“不錯。曹操崛起之前,天下誰不矚目於董卓、袁紹?孫策橫掃江東之前,天下誰知道這個默默無聞的男人會割據一方?我們現在雖然做得還不錯,可要是放任天下大亂,說不定一個不慎殺出一個橫掃天下的人物,那時我們漢部在後人眼裡也許就會變得像袁紹、劉璋一樣可笑。”
“這確實是很可怕的問題,”楊應麒道:“所以對於我們無法直接控制的勢力,在扶植他們的同時,我們也要利用另外一種東西來鉗制他們。”
楊開遠道:“什麼東西?”
“忠。”楊應麒道:“對大宋的忠。”
楊開遠問:“對宋室的忠誠——這東西到時還有鉗制英雄的力量麼?”
“有的。”楊應麒道:“忠是一種尋求歸屬的渴望,除了個別狂妄到認為自己就是全世界的中心的人外,大部分人都需要它。所以它只能被代替,而不能被消滅。特別是對於我華族來說,幾次大一統時代的輝煌已經讓我們產生一種對大一統近乎本能的習性:我們需要一個能夠統一天下的政權來作為我們團結的物件!至於這個這個政權是誰家天下反而有些無所謂。正是有這個原因在,所以現在大宋雖然疲弱,朝廷又昏庸無能卻仍然有很強的號召力!也正是因為宋室還有這等號召力,所以我才不敢輕易動它。”
楊開遠道:“但萬一趙氏繼續疲弱下去,疲弱到無法維繫天下人對它的期望呢?”
楊應麒道:“萬一?我們不怕這個萬一,我天天期盼著這個萬一呢!”
楊開遠道:“你是說,到時候你就會出兵大宋?”
“不錯!”楊應麒斬釘截鐵道:“到時我絕不會猶豫的!”
楊開遠道:“但我還擔心另外一個萬一……”
楊應麒問道:“什麼萬一?”
楊開遠道:“我擔心大金早一步比我們得到宋人的這種忠誠……”
楊應麒嘆道:“三哥你的擔心也有道理,人心畢竟是厭死惡生的,如果沒有選擇,大概他們會逐漸麻木於胡馬的鐵蹄下而不知振作。可是……可是現在我們漢部可以給了他們一個選擇,一個更好的選擇!”
“只是可能更好而已。”楊開遠道:“沒錯,我們漢部是和宋人更親近些,但如今在大部分宋人眼中,女真還是比我們漢部來得強大!所以他們會選擇親者還是選擇強者,這恐怕很難說吧?”
楊應麒聽到這裡有些黯然道:“不錯。但兩國兵力強弱對比的改變,並不是其中一方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因為那不但需要努力,而且需要機會!”
楊開遠道:“你在等這個機會?”
“不是!”楊應麒道:“我想創造這個機會!雖然我不知道我能否成功,但是……”
“不用但是了。”不等楊應麒說完,楊開遠便拍了拍楊應麒的肩膀,微笑道:“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相信,你會成功的——不!是我們!我們會成功的!”
楊開遠的這句話讓楊應麒心中一陣安定,折彥衝失陷以後,能夠給他這種支援的,或許就只有三哥了。( )
第二一八章 悼忠臣(上)
華元一六七七年九月,被金兵圍困了兩百五十天之久的太原,終於在外援失敗、內無糧草的情況下被金軍攻陷,城中守將或戰死,或自殺,城中居民死難者十之**。
太原失陷之後宗翰再無後顧之憂,分兵佔領汾州、晉州、壽陽。而宗望也在井陘擊敗種師閔、種彥崧的聯軍,然後回師攻陷真定。
十月上旬,金國東西兩路統帥在平定碰頭,商議進一步南侵的戰略。會議上完顏部的老將兀室提出先平兩河、再取汴梁的策略。這個策略比較穩妥,但宗翰卻覺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