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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默了一下,淡然道:“我一直很推崇郭懷,許是老鏢頭不願意我對郭懷,再有多一份的推崇。”紫鵑還待再說。

姑娘道:“不要再說什麼了,你去告訴紅菱一聲吧!”

紫鵑恭應一聲,施禮退了出去。

姑娘的一雙目光,又緩緩投落在樓下那一泓池水之上,神態跟剛才沒什麼兩樣,只是,眉宇間多了一份淡淡的愁意。

誰知道姑娘她愁什麼,為什麼而愁?

同樣的一個夜晚。

但是地方在天津。

或許,這個地方歸天津衛管,真說起來,它並不在天津。

這個地方,自己有個名字,叫“東澱”,是一個湖。

這個湖不大,比起八百里波濤浩瀚的洞庭,三萬六千頃的太湖,那是差多了。

但是若論起名氣來,至少在河北、山東,甚至在北六省,一直到出了海,它的名氣絕不比洞庭或者太湖小。因為,天津船幫的總舵在這兒。

這裡,周遭二十里內,不是天津船幫的人,絕不許進入。

天津船幫隻立這麼個規矩,沒設禁衛,不設樁卡,但卻沒人敢擅越雷池一步,從來都沒有。擅入禁區的後果怎麼樣?沒人知道。

因為,從沒有人觸犯過,就算誰也不知道後果嚴重到什麼程度,卻還是沒人願意,沒人敢輕易言試。“東澱湖”扼“子牙河”跟“西澱湖”幾條河通往天津的要衝,那麼來往的船隻該怎麼辦?容易,只要事先交了現銀,把天津船幫給的一面三角小旗插上船頭,二十里的禁區內,就能通行無阻。不過——一所謂從沒人敢擅入禁區,那應該是指今夜以前。

而就在今夜,破天荒的第一遭,有人進了“東澱湖”周遭約二十里禁區,外人。

這外人不只一個,是兩個,這兩個外人不但進了天津船幫總舵所在的哲裡禁區,而且直抵天津部幫的總舵之前。天津船幫的總舵,是一座佔地廣大的大宅院,在“東起潮”北,緊挨著“東澱湖”,背湖面陸。這兩個外人,一個是郭懷,一個居然是海威堂的總管,通記的東家,有活財神之稱的官弼。郭懷仍是那瀟灑不失簡樸的一身,宮弼則是一身黑綢褲褂,手裡還提著長革囊。

沒有車,沒有馬,兩個人顯然是步行而來。

車馬是不是停在廿裡以外,那就不得而知了。

儘管是步行,廿裡的禁區內,陸上,有天津船幫的人行走,水上,有天津船幫的船隻來往。但卻沒人發現這兩個外人進來了廿甘裡禁區,甚至直抵總舵之前。

或許,天津船幫從不相信有人敢擅入禁區,事實上也的確從沒有過。

天津船幫的總舵所在,那座大宅院前,或坐或站的有幾個光著脊樑的漢子,一個個不但壯,而且一個個剽悍。這幾個一見門口到了這麼兩個外人,坐著的霍然站起,站著的全傻了。

本難怪,從沒有過的事兒,這是哪個膽上長了毛,活膩了不怕死的。

就在這個時候,郭懷說了話:“往裡通報,京裡群義鏢局郭懷找來了!”

不見得是人名樹影,可是這當兒,天津船幫上下,已經沒有一個不知道群義鏢局郭懷的。

那幾個,臉上都變了色,站在最前頭的一個道:“怎麼說,你就是京裡群義鏢局兩個小娘兒們手下的郭懷?”郭懷一點頭道:“不錯。”

那一個扯著喉嚨叫了起來:“你真來了,你是活膩了,找死!”

他一步跨到,斗大的拳頭,當胸猛搗。

郭懷道:“這哪是待客之道?”

話聲出口,右手已經輕易的落在那漢子腕脈之上,那漢子哼一聲,粗壯的身軀往下一矮。

“對你們,我可沒有這樣,即使是動了手,那也是先禮後兵,我教你點禮數,你站穩了!”郭懷的話聲再出口,那漢子兩腿已離了地,身子也飛了起來,先是往上飛,然後橫飛,斷線風箏似的,直向大門撞去。

那漢子剛才那扯著喉嚨的一嚷嚷,已經驚動了遠近,往裡頭一擁跑出來十幾個,個個光著脊樑,露著一身結實的肌肉。

一個結實,十幾個結實加在一塊兒,實該結實得像座山。

奈何這座山經不起打橫飛來的那漢子一撞,立即東倒西歪全躺下了。

只這一手就夠了,門外的那幾個,躺下的那十幾個,嚷嚷著全退進去了。

只有那漢子還躺著,摔得不輕,一時站不起來了。

郭懷帶著宮弼進了大門,從那漢子眼前過,那漢子只有眼睜睜的看著,能伸手他也不敢伸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