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裴司寒端起酒杯的模樣,絲毫不像一個受了重傷未愈的病人。
“的確。”高顯揚只是輕輕地笑了笑。
金鈴沉默地笑了聲,好一晌,才抬起眼睛,衝著高顯揚問道:“高大哥,伯父伯母近日身體可好?”
“家父家母一切都好。”高顯揚答得坦然。
“那就好。”金鈴詞窮,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裴司寒臉上依然掛著無邪的笑容,彷彿剛才說要把高顯揚殺掉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高兄,我們難得一見,待會不妨再對弈一番。”
金鈴皺了下眉頭,瞥過一眼笑得無害的裴司寒。
高顯揚點了點頭,笑道:“當然。”
晚膳結束,金鈴親自泡好了茶,給他們端上,坐在一邊,看他們兩個人對弈。
一局下來,顯揚再一次落敗,只得拱手,又是興奮又是失望地說道:“多謝裴兄賜教。”
“高兄的棋藝最近又精進不少,我也只是僥倖得勝而已。”
裴司寒臉上笑容溫和,說的話也分外得體,毫不像在金鈴面前耍無賴的模樣。
高顯揚站起身來,說道:“天色已晚,我不便多留。”
他轉過身來,看向金鈴,眼睛裡湧動著莫名的情緒。
“高大哥,我送你。”金鈴也站起身來,身子卻微微僵硬了一下。
“我身體有些不適,那我就不送了。”裴司寒伸出手來,抵唇輕輕地咳嗽起來,俊美的臉龐稍稍發白。
金鈴身子僵硬得更徹底了。
高顯揚憋了這麼久,總算是問出來了:“裴兄,這是什麼意思?”
裴司寒咳得更加厲害了,扶著胸口,沉聲應道:“我現在住在金鈴姑娘這裡,多虧她這些天照顧了。”
金鈴狠狠地瞪向他,明明是中毒加刀傷,而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怎麼咳嗽了?這戲演得……
“裴大哥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他在京城沒熟人照顧,我就接他到我這裡休養一段時間。”金鈴連忙解釋道,女孩子的清白還是非常重要的。
高顯揚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些,從懷裡取出一本棋譜來,說道:“金鈴,我聽說,你要入宮了,這棋譜,我特地拿過來還給你。”
“高大哥其實是特地為了還棋譜才過來的吧。”金鈴的語氣裡含著一絲苦澀。
高顯揚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金鈴把棋譜接了過來,佯作沒事人的樣子,說道:“其實無礙的,只不過是一本棋譜,你留著就好。”
高顯揚嘴巴微張,最終還是把話都嚥了回去,說了聲:“我告辭了,金鈴,保重。”
“高大哥,你也保重。”
金鈴沒有親自送他,而是讓紫衣拿上包好的茶葉送他出去了。
待到沒影了,她才轉過身去,看著倚在雕花木椅上的裴司寒,臉色一冷,冷哼了一聲:“裝啊,怎麼不繼續裝,你不是很會演戲麼?”
金鈴嗤笑了一聲,忽地,脖頸和背部被人用手指頂了兩下,她便不能動彈地站在原處。
“公子,這女人對你無禮。”高大黝黑的壯漢走起路來倒是萬分輕盈,沒有一絲聲音地走到裴司寒跟前,拱手道。
“她哪裡無禮了?”裴司寒輕敲棋子,眼睛都沒有掃過一眼定在原處的金鈴,萬分悠閒地問道。
“她居然敢瞪公子,敢罵公子。”
“嗯?好大膽的女人。”裴司寒輕聲笑道,絲毫不像練武之人的手指輕輕捏起一枚白棋,目光一絲不落地落在棋盤上,不急不緩地說道,“那該怎麼辦?”
“挖了她的眼,勾斷她的舌頭。”壯漢說得話頗狠。
“有理。”裴司寒訕笑著站起身來,朝著金鈴徑直走了過去。
金鈴完全忘了,眼前這個人脾氣陰晴不定,捉摸不透,如今,他的侍衛已經找到他了,她已經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了。
“裴司寒,你到底想幹什麼?”金鈴不肯服輸地說道,眼睛低下,絲毫不看裴司寒一眼。
“想要你的眼,你的舌頭。”裴司寒笑得有些詭異,手指已經攀到她的臉頰上,拂過她的眼睛和唇,然後才湊到她的耳邊,說道,“這些可都是我的東西了。”
“公子,這是什麼意思?要動手麼?”那大漢絲毫不懂意境地從腰間拔出刀來。
“怎麼,還想動你未來的女主子?”裴司寒冷聲說道。
“女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