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塵親自為秦大力端了茶,放在他跟前,等他說完,坐在了與他一幾之隔的官帽椅上,鳳眸掃向對方,緩緩道:“你覺得告訴本王,能如何?”
秦大力:“……”
自己的意圖不明顯麼?自然是需要他表態,他是王爺,如今杜家的外孫與秦家的外孫要爭東宮之位,他這個王爺不可能置身事外啊。
“王爺,如今杜家處處針對秦家——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外孫,也就是皇貴妃的兒子今年也快五歲了,他們擺明了是要與太子爭位啊……”秦大力神色不免有些著急,看白沐塵的表情依然沒有什麼起伏,不得不追問道,“王爺,你到底是屬意誰,總該表個態度吧?”
當然,其實他也有自信,如果一定要站隊,白沐塵肯定會站在秦家一面,但關鍵是他需要明著表個態,最起碼要杜家明白,廣陽王是在秦家這邊的。
“大力,本王與你也有同袍之情,所以不妨與你直說,如果本王明著表態,干預太子這件事,只會讓皇上更加不滿。所以,如今你們最好先避其鋒芒,徐徐圖之。”白沐塵鳳眸緩緩看向窗外,思忖一下,“還是那句話,若太子沒有什麼錯誤,皇上要廢掉太子,不是易事。但他要處置臣子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如今你們在他眼中便是坐大的外戚,定會被皇上忌憚……”
“可杜家……”
“杜家不過是新貴,沒有根基,明白麼?”白沐塵心裡搖頭,這麼明顯的道理還看不出來麼?“總之你們要小心,這杜家不好對付。”
輕輕一句話,白沐塵將自己摘了出來。
倒不是他不顧及秦家的情意,只是這件事他真是不好參與。皇上對皇后以及太子懷疑,最主要的懷疑物件便是自己。如果自己立場鮮明,與秦家站在一處,等皇上真的準備換太子,自己反對,那後果是什麼?
若再加上有心人的添油加醋,關於自己的那些揣測就會成為皇上心裡的一根刺,不拔不快。
秦大力不是傻子,他知道白沐塵的確不好參與,但還有一半原因,只怕是對方不想參與朝堂爭鬥,於是他苦笑一下,微微前傾了身子,壓低聲音道:“王爺,如果皇上一直懷疑太子,只怕你也難以撇清……”
“清者自清,本王不怕。”白沐塵回答的非常乾脆,沒有一絲懷疑。
話說到這裡,秦大力知道自己不能多說什麼的,於是轉了話題,聊起了杜家。
白沐塵倒沒有保留,提了一些建議,針對杜家的弱點。
直到快傍晚了,秦大力才起身告辭。
白沐塵看天色不早了,便留他用晚膳。
“不必了,這次回來已經有幾日了,我擔心家父的身體,打算連夜趕回去,加之要過年了,也的快些恢復才好。”
白沐塵一直送他出了王府,才轉身往明月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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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如玉得知白沐塵回來了,自然高興不已,正打算去前面迎接,卻得了對方的口信說有客人,需要晚些過來。
順便朱如玉便問送信的丫鬟,“可知是誰來了?”
“據說是京城秦陽公的兒子,與王爺是舊識。”
朱如玉一聽是京城的,心裡一頓,王爺不是剛從京城回來麼,怎麼又有了京城訪客,而且還是舊識?
心裡有了這個疑問,故等白沐塵一來,她問了問路上的情況,便將問道:“爺,客人是京城來的?”
白沐塵點點頭,“嗯,京城時爺為了避嫌,沒有見他。後來他有事,便從京城趕來。”
他越想要模糊,朱如玉越是擔心,“爺,出事了麼?”
她雖然對燕國的政務不怎麼熟悉,也不怎麼感興趣,但身邊耳目也多,所以也隱隱知道一些,比如皇宮爭寵,那個五公主風頭早蓋過了皇后之類。
如今聽說來客姓秦,她知道當今皇后就姓秦,是秦陽公的女兒,來客又是秦陽公的兒子,立刻感覺有些不對勁。
白沐塵看朱如玉開始關心這件事,知道不能不說點什麼,便牽著她的手一起坐下,道:“秦家有了麻煩,所以來找爺,想要尋求一些幫助。但是這涉及皇上的後宮,故爺不便插手。”
朱如玉思忖了一下,“那爺是拒絕了?”
“嗯,爺不想介入此類爭鬥。”白沐塵輕輕握著朱如玉的手,淡淡笑了笑,“爺的原則是,自己只忠於皇上——不管誰做皇上,只要對我們,對我們的孩子沒有妨礙,爺不會發表什麼意見。”
朱如玉微微點頭,中間派也好,應該不會有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