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芝看著手爐,還有那白玉藥瓶,心裡的痠痛難以形容,只抬起淚眸,輕聲道:“塵,謝謝你……”
看對方情緒穩定了一些,白沐塵也不準備多呆,起身頓了一下,“答應我,莫要做傻事了,好不好?”
秦秀芝點點頭,勾出一個溫柔又堅強的笑,“我答應你,會好好活著——我知道你會救我們母子的……”
白沐塵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出來,正遇上看守的宮女。
“皇后剛才差點出了意外,若是她有了差池,本王看你還有你全家的腦袋都保不住。若想活命,莫要走漏什麼風聲——好好照顧皇后娘娘,若是再怠慢,你可以試試能不能活到二月。”
白沐塵睜眼都沒有去看那個宮女,昂然出了冷宮。
-
出了皇宮,他一言不發上了馬車。
清風與明月看得出白沐塵的臉比任何時候都要陰沉、冷漠,彼此心裡都有了一些判斷。
“事情進行的不順利?”清風騎上馬,跟在馬車後面,隔空傳音,對明月說了一句。
明月也跨上了馬背,正一臉思忖,考慮想象白沐塵入宮裡經歷的種種可能,聽到清風的問話,點點頭,“看樣子是,不過以王爺的性子,他要是想保秦家,皇上肯定沒轍。”
這件事對自家王爺來說難度不是很大,按照正常的情況,他的臉不應該這麼黑,能讓他臉這麼黑的,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不過,此時此刻,他們誰也不敢多問。
回到王府,白沐塵將自己關進了書房,不是看書,就是寫著什麼,總之,就是沒說一句話。
清風與明月在門口守到夜半,也沒有聽自家王爺說一句話。
第二日,白沐塵帶著人拿著祭品前往皇家園陵祭祀,並且住了下來,每日誦經、打坐,灑掃,別事不做。
-
一直到了二月中旬,白沐塵打算動身回京城時,皇陵迎來了一位訪客。
當清風進來稟告時,白沐塵冷笑了一下,淡淡道:“叫他進來。”
他坐在臨窗的看上,看了一眼炕桌上攤開的經書,眉眼攜著冰雪,慢慢翻閱了幾頁,眼角掃了外面一眼,看見汾陽公大搖大擺跟在清風身後進了院落,上了臺階,掀了簾子進來。
“見過王爺。”汾陽公還懂得禮儀,先給白沐塵行禮問安。
白沐塵神色不變,淡淡道:“汾陽公大老遠來這裡,可是有急事?”
汾陽公起身,也不等白沐塵讓座,便自行坐在了距離對方最近的椅子上。
清風的臉色一下就拉了下來,卻被白沐塵眼眸示意,最後他哼了一聲,立在了一邊。
“在下今日前來,不過是奉了皇上的意思,前來與王爺見面,”汾陽公一臉趾高氣揚,將下巴揚得老高,“想必王爺也知道是何事。”
白沐塵拿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放下,緩緩道:“本王愚鈍,還請明言。”
看白沐塵這麼不識相,汾陽公冷哼一聲,帶著質問的口氣道:“皇上最厭惡貪墨,秦家犯了忌諱,就應該人倒黴,王爺何必為難皇上呢?你如此護著秦家,擺明要與皇上做對!你這樣做的後果可是很嚴重呢!”
“是麼?”白沐塵嘴角勾起一個嘲諷,鳳眸帶著點點寒光看過去,“你敢威脅本王?”
汾陽公被白沐塵一閃而過的殺氣驚了一下,然後努力振作,梗著脖子道:“王爺,在下並沒有威脅之意,說的都是事實。”
“你說吧,皇上來叫你到底做什麼了。”白沐塵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奔主題。
汾陽公看白沐塵如此的直白,也不拐彎、鋪墊了,涼涼一笑,“皇上說,秦家人也可以免去罪過,不過,需要王爺答應兩個條件。第一,王爺要將愛子玉郎留在京城;第二,交出你手中的十萬雲中騎。”
“住口!皇上的雲中騎已經交出去了,剩下的是我們王府的護衛軍,用來守護背景與東江的!”清風在一邊忍耐了好一會兒了,此時再忍不住,終於出了口。
相對與清風的怒火,白沐塵的表情平靜,他的修指輕輕摩挲著經卷,淡淡道;“玉郎是本王的愛子,他不可能離開母親;雲中騎剩下的,是燕國北部與東部的命脈,先帝有令,不可動。本王已經交給了皇上大部分,已經算是違背了先帝的遺旨,故剩下的不可能動。”
他沒有說拒絕的話,但每一句都是拒絕。並且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
汾陽公被白沐塵的輕描淡寫噎得瞪圓了眼睛,繼而他冷笑了一下,道,“